果然,不出意料,定是有人一直在冒充襄安同武时言书信往来。
想到此处,青羽的唇边终于浮起浅笑来。
“此前你说叫我替你挑选要送阿吴的生辰贺礼,你可曾送出去了吗?”
青羽心头已有了猜测,欲借助武时言的话来明晰自己的判断。
“送了。”武时言不明其意,心头的困惑愈发厚重。
“你未有将我挑出的那支缀着石榴红碎宝石的步摇送她,对吗?”
武时言一惊,心跳不由加快,他确实未将青羽挑出那支步摇送与阿吴,而是将其留在身侧。
他想着既然青羽从诸多珍宝中挑出那支步摇,想必那步摇也是得她青睐的,便存了份私心,欲寻机会送给她,只当是她替自己出谋划策的谢礼。
可时间越拖越久,他二人时常碰不上面,他却也不知如何开口送出了,生怕他心头那点明知异常却又难控的心思被本就聪慧的她察觉到。
“你可是送了她一支镶着鹅黄色小花的玉簪?”
青羽眸中的肯定神色愈发明显起来,答案已在喉中,呼之欲出。
“你怎会知晓?”
武时言复又一惊,已被青羽这种种叫他捉摸不透的言语搅得心头大乱。
“看来我猜测的果然没错,一直有人冒襄安之名与你书信往来,而那人便是她的亲妹妹,吴襄龄。
我见过她的字迹,因为她曾写过几张帖子邀我出行,另外,我有次偶然得见她新的发簪,当时还觉得眼熟来着。”
青羽笑意明朗,眸中闪烁着了然的微光,终是将答案公布与武时言。
武时言虽觉震惊,但竟觉一瞬的释然。
这些时日以来,他愈发觉得与他书信往来的人并不似他记忆中那般温和良善,亦愈发觉着那人并非是与自己志同道合之人。
可,他之所以不愿斩断这其中的往来,其一是因着幼时的交情及现下的责任。
其二,便是怕自己当真斩断了与她的往来,那便会不可抑制地陷入对另一个不可能之人的情思之中。
现在看来,既然与自己往来的人从来便非是幼时的青梅竹马,那份无形桎梏着他的责任亦不复存在。
这一刻,武时言竟觉说不出的轻松,哪怕他亦知晓自己与眼前之人更是毫无可能。
武时言自然不能叫青羽察觉他的异样,便迅速敛起眸中的暗涌,顺着话题发了问。
“可是她……为何要这般作为?”
“因为你,有利可图。
且不说她以此法能从你身上捞到多少诸如珠宝首饰这类的实际好处,单就这一次来看,若不是她千算万算,算漏了我与你相识,兴许我便真的如她所愿死在了这莫须有的罪名之上。”
“她……她为何要加害于你?莫非你与她有深仇大恨?”
武时言甚是震惊,暗自庆幸自己在接到这封信后,并未当真动杀心,只是想将心中提到的恶贼捉住交与官府处置。
否则,若是一个不留意,便可能真的错手害了青羽……
青羽细细思量着过往种种的巧合,只觉龄儿委实深藏不露,眼下她虽不能肯定龄儿是否与阿和有私情往来。
但可以肯定的是,龄儿从未交与真心,而是一直想害自己,从始至终,皆是如此。
若今日龄儿遣来的当真是一个杀手而非武时言,自己恐怕甚是难以脱身……
“我与她应算是有些芥蒂,但却不知她为何这般恨我入骨……”
“轰啪”
青羽正欲接着说下去,却听前方一处深林中发出轰响,随即而来的是被橘色火光燃亮的夜空。
“那是?!”
青羽的瞳孔被火光点亮,只觉那火光绽放之态甚是眼熟。
“是追风者的信号弹。”武时言锁眉,沉声一句。
“你怎会知晓追风者?!”青羽惊诧回望。
“高兄定然还未来得及告诉你,前几日,我已加入追风者了。”
“你们今夜有行动?”
青羽虽很是惊诧,却亦然觉得欣慰,追风者的队伍壮大,一直是高子玦的心愿。
“并无……那个暗探黑市交易的行动明明是定于明晚的……”
武时言愁眉不展,望着夜空中犹剩的几缕青烟,只觉心神不宁。
“难道是得到新的消息便改了时间?”
青羽又问,瞧见武时言阴沉的面色,心绪亦开始觉着不安定起来。
武时言深锁眉头,强压住心头的不安,试图以青羽之言静心分析。
“改时间……改时间应当会提前以信号通知我们才是,却为何……
等等!那个方位!莫不是行动当真提前到了今夜?
那这信号弹又是……糟了,可能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