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悲哀的莫过于欢乐童子。
在那瞬间,他被青林腰间木刀散发的刀意,吓得不敢出刀,这要传扬出去,绝对是奇耻大辱。
欢乐童子脸色难堪,在思索着什么。
青林突然迸发的强烈刀意,他以前见识过。
五年前,天长江,有两人御刀相向,一刀下去,波澜壮阔的天长江被拦腰截断。
更有那身穿蓝衣的男子,一出刀,平地起惊雷,整条天长江逆流而上,那等声势,凡龍殷用刀之人,无不向往。
那时即使隔着老远,可那种惊世骇俗的刀意,至今让他叹为观止。
心中更是有感,要是自己面对那人,在那平地起惊雷的惊天气势下,肯定连出刀的勇气都没有。
今日,他居然被一个少年迸发的刀意惊退,仅仅是刀意,却和五年前的蓝衣男子,有一样的气势!
那人可是传说中的龍殷十三魁惊雷刀晨轩啊!
欢乐童子心中苦涩。
这少年与刀魁晨轩的刀意,一样一往无前,不可一世。
他差的很远。
孟获手拿方天画戟,想要将气势颓然的金无命等人除掉,图个清静。
清蜓先生挥手制止:“他活着比死有用。”
随即看向上官清清,道:“清儿,你是清廷城主,以前你年幼,许多事有不明处,多是我加以决断,如今你已及冠,那这清廷城大小事务,当由你决策,我等当竭力普佐,侍奉左右。”
上官清清点头会意,她当然知道清叔的良苦用心,这位清廷城绝无仅有的奇男子,明明可以把清廷城当做囊中之物,却一心只为自己铺垫,为的就是让她坐稳这个城主之位。
幼年时曾听人提起,清叔是爹爹从穷山恶水中带出来的,一直视同己出,教他读书写字,作画下棋,教他文韬武略,计谋才能,才有了后来的清蜓先生。
上官清清娘走的早,爹爹上官云又突然失踪,留下她孤苦伶仃,独自一人,要不是清叔舍生忘死护她,早在十年前,就死在了四大家族手上。
每当看见百般疼爱她的清叔,上官清清心中总会有一股暖流涌入心扉
思索了一会儿,上官清清对心如死灰的金无命道:“想死还是想活?”
金无命自然想活,可他知道,若双方换位思考,他巴不得将这些人碎尸万段,哪有活路可言。
上官清清也不绕弯,直白道:“清廷城相较于龍殷其余九大城,底子尚薄。
如果灭了你们,我心中自然畅快,可对清廷城长久看来,并不是个好主意,毕竟清廷城若有意外,你们也算是一股不容忽视的中坚力量。”
金无命若有所思,心中渐渐平缓,只要逃过灭族之灾,留得青山在下,不怕没柴烧,其它事,未必不能卷土重来。
上官清清将他神色尽收眼底,冷笑道:“当然,就这样任你们离去,是不可能的。
你们以下犯上,闹出这么大乱子,要是不付出一些代价,又怎能让你们铭记在心。”
金无命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问道:“不知城主想要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上官清清斟酌了一会,徐徐道:
“第一,四大家族各拿出一半财物,我需要在十八郡广设私塾,让那些读不起书的孩子,人人有书读。”
“第二,四大家族的产业,全由城主府接手,利润和你们五五对分。”
“第三,四大家族从今往后,不得仗势欺人,不许滥杀无辜,杀人者,人命偿!”
此言一出,青林忍不住仔细打量着年轻的清廷城主,能处处为别人着想的姑娘,是个好姑娘。
金无命咬牙道:“四大家族表面风光,家底能有多厚,十八郡地广无限,要想各地建设私塾,简直异想天开。
再说那些产业我们经营数十年,换人接管,定然处处会有披露,最重要的是,难道要我们对那些平民一视同仁,根本做不到。”
上官清清冷笑:“我不是在跟你做买卖,你也可以选择不答应。”
金无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这几个要求,足以将四大家族的底蕴耗尽,这样一来,势必会日益衰弱,处处受限制。
上官清清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上官清清脸色渐冷,缓缓道:“这些年,以你金家为首,小半个清廷城的产业,都被你们四大家族牢牢握在手心。
金家客栈,分店三百余家,日进斗金。
金家药铺几乎垄断清廷城的药材,价格昂贵,想来收益更是在客栈之上。
还有那些染坊,钱庄,青楼,赌坊,都是由你们幕后控制,还敢说家底薄弱?
莫说在十八郡建私塾,就是再加十八郡,也绰绰有余。”
“至于那些产业,你们垄断市场,提高物价,天怒人怨,清叔早已看不过去。
不过为了清廷城的安稳才一直拖着没能动手,如今交由我们接管,是为了让清廷城平稳安定,别无他想。”
说到最后,上官清清神色如剑,盯着金无命身后,一个脸色略有些苍白的公子哥,道:
“至于最后一条,你们这些年犯下的滔天罪行,真当我们不知道?
以前,是碍于清廷城整体安危,对你们留着情面,可你们不加收敛,反而肆意妄为,如今,该到算总账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