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缇沉默片刻，拧眉道：“目前危局与否尚未明晰，你万不可再去涉险。”

“是担心我身处险境？还是不需要我了？”云洛反问道。

青缇一噎，不知道如何回答。

他只是个行动的执行者，哪知道那么多内情？

云洛看出了青缇的难色，便换了个话题：“这样吧，与其纠结这些可能与我没关系的事，倒不如告诉我点实在的。”

“什么？”

“昭陵上神……究竟是谁？”

这下，青缇沉默的时间更长了，似乎在进行什么痛苦的决断。

云洛也没有催促，而是耐心等待着。

终于，青缇悠悠开口。

“昭陵上神，是远古唯一的女上神。她自天地荒芜之地诞生，使四海六界繁衍生息。也就是说，自有天道以来，这位上神便存在了。关于她的传说也很多，而具有最高可信度的，也就那一个。昭陵上神，是天道的女儿。”

“天道的女儿？”

云洛诧异出声，忍不住追问道：“不，青缇，你先告诉我，天道究竟是什么？”

在云洛的固有认知中，天道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它掌握世间万物的运行，是绝对不可悖逆的存在。

相较于天道是具体存在的事物，云洛更愿意相信，天道是一种精神象征。

可是，青缇却说，昭陵上神是天道女儿，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

天道真的“存在”？

面对云洛的疑问，青缇只是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云洛：“那为什么……”

“天道掌握世间万物生死，而昭陵上神则带来了四海六界的生息，所以这个说法便被多数人所信服。更何况，传言中的昭陵上神，拥有与天同寿的能力。”

与天同寿？

云洛瞳孔微微收缩。

这个天，可是指的“天道”！

天道不死不灭，那么，昭陵上神岂不是有不死之身？

“那，昭陵上神现在……”

“昭陵上神已经仙逝了……”青缇低垂着头，表情愈发凝重。

云洛一震。

不是才说昭陵上神不死不灭吗，怎么会……

“你年纪小，尚不知，百万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九漓大人一统六界之前，四大凶兽为祸人间。那时的四海六界，好似处于混沌之初，暗无天日。”

“昭陵上神为了拯救苍生，以身献祭，平息了四大凶兽的暴乱，将他们世世代代镇压于虚妄海之下。从那以后，虚妄海就成了这六界中最凶险的地方。”

“再后来，各方争乱不休。九漓大人南征北战，一统六界，并将这天地至尊的宝座让给了天家人。自此，才有了现在这样的平和生活。”

青缇几句话就将百万年前发生的事重述了一遍，虽叙述波澜不惊，但云洛还是感受到了发自骨血的震慑。

昭陵上神，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心甘情愿为了六界生灵，以身献祭，不入轮回，不得重生……

而到了她们这一辈，能知道这些远古之事的，已是寥寥。

自己在梦境中看到的火海炼狱，就是百万年前真实发生的场景吗？

难道，那么真实，让人从心底升起蚀骨的恐惧。

“那，我为什么会频繁地听到这个名字？”云洛愣愣地问。

为什么，会听到来自灵魂深处的呼唤……

“经我们多方查证，云洛，你或许就是昭陵上神的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