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唤,映叶微愣神,而后忙福身应道:“奴婢在。”
“替朕更衣。”凉眸仍旧落在青箬的眉眼间,话却是对映叶道。
映叶怔了怔,片刻后,唇角张扬,抑制不住的喜色,道:“是。”
阁内众人无不惊讶,皆暗暗打量起青箬,倒是仇衍,面上仍旧不动声色。
青箬垂下眉眼,眸光落在墨色龙袍上。
映叶快步走到青箬面前,取过龙袍时,目光挑衅地睐了她一眼。
往日,但凡青箬当值,一应皆是由青箬近身伺候景兴帝更衣、束发等事。虽不知景兴帝为何突然改变,但对映叶来说却是极好的。她必定好好把握机会,不能再让青箬得到景兴帝的青睐,最好能将她逐出养心殿。
众人小心的观察着一切,原以为只是不让青箬更衣,却没曾想,连束发亦是交予映叶。
养心殿内侍候的众人心里唏嘘着,仍旧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待景兴帝洗漱完毕,在西暖阁用早膳时,还不待青箬走上前,景兴帝又让映叶来为他布膳。
交握在腹前的双手,暗暗的用力捏着,青箬默默垂眸静立在旁。
仇衍将她的窘迫瞧在眼里,瞥了眼用膳的天子,暗下朝青箬挥了挥手。
青箬得到讯号,感激的朝仇衍递了眼色,默默地退了出殿。
一出殿门,阿兰与暮曜便拉着她,关切的问道:“青箬,发生了什么?”
压下心头的酸涩,青箬朝二人摇了摇头,“没事。”说着,错开二人朝前走去。
二人瞧着她的背影,皆皱着眉头。
青箬快步朝如意堂走去,心头似被东西绞拧着,令她有些透不过气。
明知这样的局面是自己促成,可心头却仍旧如万虫啃噬一般。
后来,景兴帝从虞太妃那里请安回来,青箬呈了茶,他却让映叶撤下换上新茶,她心头的难堪被放到最大。
曾经,他当着李家兄妹、三妃以及养心殿众人夸赞过她的茶艺极好,如今却又是他,否定了她这番努力。
手里的漆盘险些握不住,长期挂着的浅笑僵在面颊上。
果然,男人狠起来,最是知道在哪里扎刀子。
此后数日,皆是映叶接了青箬的事,而景兴帝未发话,青箬便一直候在人群末端,没有怨尤,没有辩驳。
众人便也明白过来,青箬必定是惹陛下不悦了,失了天子的宠信。
只是,景兴帝身旁伺候的人哪个不明白,青箬待陛下何其用心,怎会惹他不快呢?莫不真是应了那句,帝王之心,喜怒无常。
渐渐地,也不知谁说漏了嘴,此事便在宫里传开了。
淑妃还特意召她问话,可她有心难言,只好寻个借口随意搪塞着,但也明白淑妃必定是不信自己这番说词,最后便也只好充起哑来。
一晃便到了封后大典。
用过早饭,青箬悠闲地逛着金陵城,连日的郁闷只能通过消费来疏解。
今日阖宫上下忙碌,自是无人能在意到她,只须明早准时上值便可。
听闻,今年的上元节将在城西举办花灯节。还不过三日时间,那里便已开始热闹起来。青箬便打算趁着今日得空先去瞧瞧,省得上元节那日不能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