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静谧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温暖的车内没有灯光,车窗蒙上水气,隐约可见里面的两个男人一个黑发,一个戴太阳帽。
“奥斯丁,你怎么看?”
“桑先生想知道,我很乐意分享我的发现。你不会相信,五十年来的连环案,死者的身边总是有镜子,这是我发现的共同点之一。”
又是镜子。
桑诺枕着椅子仰头。“你认为凶手和镜子有关?”
奥斯丁目不斜视地凝视挡风玻璃,车外夜色深沉,人行道了无人影。片刻,他问非所答:“镜子,是另一个世界的窗口,我不排除这个可能。”
“你指地狱和冥界?”
他默了默,投来目光。“桑先生,你们的民族有一句话是一花一世界。正如我们生活的地方,每一个种族是一个世界,每一道界限圈禁一个世界,每个世界有怀着侵略对方的想法。”
种族。
桑诺深深地凝视奥斯丁。“直接叫我桑吧,我们的生命浪费在先生上。我们先不讨论哲学问题。对于两份图案,你见过吗?”
“很遗憾,以前的解剖技术比不上现在精湛,他们从没发现表皮下的图案。噢,不得不说,罗根医生真的是了不起!”
他不太适应开始话多的奥斯丁,还是高冷的形象适合他。
“不过”奥斯丁该死地话锋一转:“我知道一些关于另一个图案的信息。”
桑诺马上竖起双耳认真听。
“虽然另一个图案不清晰,但是我认出上面含有晦涩难懂的拉丁文字。据我所知,自从十字军东征,教廷衰落以后很少有人类使用拉丁文字,现在除了梵蒂冈教廷,只有巫师和恶魔使用它作为咒文。”
奥斯丁的语气一如既往平缓,娓娓道来。
“你会拉丁文?”他暗暗惊奇。
没想到他突然自豪地挺胸。“作为一名贵族,学会多种语言是必须的,不管那种语言有没有用处。知识是我们的地位象征,是我们的身份点缀。”
桑诺脑壳疼,就这位吸血鬼的复古腔调最严重。
不过,他倒是可以考虑奥斯丁之前的提议。
“感谢你提供的线索,现在我最需要回去睡一觉。”
“桑,我能唐突问一句吗?请相信我是怀着善意……”
“请有话直说。”
“我想参与你们的行动,想知道抽血的真凶。”奥斯丁的笑容彬彬有礼。
桑诺差点手抖刹车。
地下室没了驱魔圈,桑诺翻出一张折叠床给奥斯丁。其盯着简陋的折叠床站一会儿,才施施然地坐下去。
比硬地板好。
上午十点,桑诺打着哈欠起床。
他叼着吐司,拿着一杯苹果汁下楼。
之后再次来到温彻小教堂,只有几个祷告的居民,其中一个是戴了新假发的黑大姐。
桑诺不打扰做祷告的她,进入圣台斜后方的侧门找道格。
道格正反锁自己的卧室,一头金发整齐地往后梳,油光可鉴。
见状,桑诺扬起友好的笑容:“亲爱的道格牧师,我对您的思念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断又像是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什……么?”
道格只听懂“思念”、“像”、“江水”和“黄河”,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想打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