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知卿安,吾亦心安。”可是哥哥,卿安心不安啊。 季卿安这几日好了很多,魏书离也没有再送汤药过来,只是常常来陪她,偶尔也会讲个笑话在她云里雾里的时候哈哈大笑。 大军拔营,退守潼关。 虽是战火纷飞,但依旧阻挡不了百姓对于年节的热情,季卿安也被这气氛感染笑得次数更多了。就连魏书离也说小丫头终于不再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了。 “丫头,今天年三十,姐姐带你出去玩。”魏书离早早的就守在季卿安的房门口,催着她穿好送来的新衣裳出门。 季卿安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书离,为什么要对我好?” “要叫书离姐姐。”魏书离点了点季卿安的额头。“我欠你哥一条命,他叫我保护好你。” 她突然地就严肃了起来,目光如炬。“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 季卿安被这样的魏书离吓了一跳,呆呆的站在原地。 魏书离并不想给季卿安过多的压力,她拉起季卿安的手说:“丫头,走吧。” “瞧一瞧,看一看嘞,新到的胭脂水粉,童叟无欺。”小贩的叫卖不绝于耳,好似这城外的战火并没有烧到这里。 季卿安在一幅画面前停了下来。画上是一名女子,轻舞罗裳、婀娜多姿。她突然就想起哥哥与她说过的,心上人的模样。 “姑娘可是对这幅画感兴趣?”小贩看到有人在自己的摊位面前驻足,于是滔滔不绝起来。“这幅画是我从一个书生手里收来的,据说画的是七秀坊的女子……” “书离姐姐。”季卿安扯了扯魏书离的衣角。“我想去江南,去西湖。” 魏书离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幅画,淡淡的说道:“为什么?” “我要去找一个人。”“好,我陪你去。” 谁都没有注意那幅画角落处的落款,可是魏书离看到了,熟悉的笔锋熟悉的画中人,不提也罢,那便去看看吧,看看他过得好不好。 曾经,我负一双弯刀立于明月之下。 如今,我执一杆笔墨为你春泥护花。 季卿安还是有些怀疑的,既然认定了哥哥通敌叛国为何不连带她一起处置,听到她要南下也不问缘由就应允。这中间,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收拾好行囊,从洛阳到扬州,从兵荒马乱到摩肩擦踵。一半路程清醒,一半路程蒙眬,季卿安也不知走了多久,魏书离一路上都在照顾她,只是她能明显感觉到魏书离有些心不在焉。 “书离姐姐,我今天已经喝过药了。”季卿安看着又端着药碗的魏书离有些担心。“书离姐姐,你没事吧?” 魏书离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药汤倒映出的容颜,突然地将药碗甩翻在地上,汤药溅了一地。“既然喝过了,那就不喝了罢。” 季卿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弄的不知所措,她呆呆地看着魏书离将残碎的瓷片捡起,看着她宛如失了魂一般的离去。 魏书离手心紧紧攥着碎瓷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疼痛缓和了心中的那份杀意,刚才差一点就失态了。 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心事,但是魏书离不言季卿安也不敢问。 西湖边上人来人往,有穿着明黄衣衫、背着重剑前行的富家子弟,有珠盏银蕊映衬下的粉衣少女,季卿安抱着那副从小贩手里买来的画逮着一个看上去像秀坊的女子就问:“姐姐,你可曾见过这位姑娘?”每一个人都摇头,季卿安想莫非画中的这位姐姐不是西湖人士? 后来,有人说这画中女子的着装很像西湖边上的七秀坊,可以去那里问问。 季卿安本来想叫上魏书离一起去,但是魏书离说她不舒服想休息了,季卿安只好作罢。 西子湖畔西子情,楼外楼中雨霖铃。 画廊秀芳霓裳舞,小桥流水叶娉婷。 七秀坊闻名天下,今日季卿安算是真真见到了。拉了秀坊的一个小姐姐到角落,将画展给她看,她瞥了一眼又看了看季卿安。“你是何人?”“在下,季卿安。”说着季卿安拱了拱手。顾洛笙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好似是在想什么事情。 “季君归是你什么人?”“我哥哥。”季卿安话音刚落就被一道锋利的剑抵上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