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个回合后,在大汗淋漓的情况下,他们居然保持平手,既没有赢也没有输,这样的结果也许穷尽一生都不会被打破。
这样,就不会兄弟阋墻,终生都没有和解的机会。
沐雷牵着舒沐和苏皓站在大树下,望着眼前的湖水出神。“爹,你为什么不走过去找娘?”“沐儿,你记住了,你娘谁都可以背叛,我,她不会。”
“是。”“沐儿,你知道杨贵妃和唐玄宗的故事幺?”“杨贵妃,名为玉环,字玉奴。出身弘农杨氏,乃东汉高门杨震一系。一开始是寿王李瑁的王妃,寿王的母亲武惠妃是玄宗最为宠爱的妃子。后来,武惠妃病逝,玄宗悼惜良久,当时后宫三千,无可意者。驸马杨回向高力士商量,高力士向玄宗进言杨氏:资质天挺,宜充掖庭。于是玄宗以为玄宗母亲窦太后祈福的名义,敕书寿王妃杨氏出家为女道士,道号太真。旧唐书·后妃传的记载「或奏玄琰女姿色冠代,宜蒙召见。时妃衣道士服,号曰太真。」在寿王新娶韦氏后,杨氏受册封为贵妃。在当时社会里,杨氏先后嫁父子二人,是乱伦,违反三纲五常。虽然安史之乱发生时,杨氏和唐玄宗一同逃亡马嵬坡,禁军士兵上奏认为杨氏乃红颜祸水,祸国殃民,安史之乱皆因她而起,在高力士劝言下,玄宗命人缢死杨氏于佛堂前的梨树下,还将杨国忠寸斩。于是就有了长恨歌中的「六军不发无奈何,宛转蛾眉马前死」之典故。”年纪尚小的舒沐依据书中的知识加上自己的看法,一字一句的朗诵出来。
沐雷温柔且宠溺的摸摸他的头,眼神含笑,嘴角上扬。“沐儿最懂事乖巧,能替爹爹分忧了。”“嘿嘿,爹~”“爹,杨贵妃也曾宠冠后宫,弱水三千。要怪就怪她杨氏一家既深受玄宗恩宠信任,却嚣张跋扈,胡作非为,不懂安分守己,有所收敛。致使民怨沸腾,民不聊生。皓儿认为这是她咎由自取的结果,怨不得别人。”“哦,皓儿有何见解?”“玄宗先前有武惠妃、梅妃江采萍几位宠妃。江采萍可是帝王后妃才女之一,因善使石斛珍珠方养肤,容貌越发的清丽秀妍,深受玄皇宠爱,因此别号斛珠夫人。她生来聪颖,父亲极为赏识,从小就教她四书五经,吟诵诗文。九岁时就能背诵《诗经》和《召南》,十四岁善吟诗作赋,自比晋朝才女谢道韫,她不仅善于诗赋,通音律,善歌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自杨贵妃进宫后,就被她打入东京洛阳上阳宫。安史之乱中,为何唐玄宗逃命记得带上杨贵妃,独独忘了梅妃江采萍,可见唐玄宗已将她舍弃在那片天地里,成为一缕孤魂野鬼,怎还顾她死活?杨氏之死,不过是步了梅妃的后尘。她生前受宠时,不与他人交好,只知与人为恶,死在马嵬坡就是她咎由自取的恶果。”苏皓嫉恶如仇的说,她还小,人生阅历有限,说话自有不周到的地方。
“前朝旧事,你们也议论一二?”“娘亲~”“乖~”雪璃摸摸苏皓的头,眼中的温柔融化严冬累积的冰雪,花草树木探出头儿来。皓月当空,唯独失了璀璨星辰,昔日亦敌亦友的阿舞走了,在她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如今空空荡荡。
“皓儿,我问你,你可知上官婉儿、蔡文姬、甄皇后?”雪璃沉思一会儿后,自信的问小苏皓。“略知一二…”
“那你就该明白寻找到真爱于百姓远比将相王侯的情爱要多,对于帝王家来说,真情真意不可得,私心私爱亦是。自古以来,帝王,或风流倜傥。或绝情绝爱,或才华横溢,或三心二意,和帝王谈真情实意,他们又哪来什么真心?一切都是她们心存侥幸,自欺欺人罢了。”雪璃叹了口气,颇为感慨,她冷嘲前朝女子将帝王的多情比作真心,将风流当成了真爱…
苏皓挠挠头,甚是困惑。“她们为什么要自己骗自己。”“上官婉儿、蔡文姬、甄皇后诸如此类的女子,哪一个不是虹霓吐颖、怀珠抱玉?哪一位不是倾国倾城、惊为天人?可是,惊才艷艷的女子大多都觉得只有人中龙凤才配得上自己。她们若遇见了这样的人,成就一则佳话,是她们毕生所愿。然而,她们都没有想过,君王的柔情对她们来说,是心机谋算,是虚情假意。最后输了,输的一无所有。许多爱侣从坚如磐石走到相看两厌的仇人……”沐雷不等她把话说完,便拥入怀中。阿舞如是,吕雉如是…
“她们输了真心,也输了性命。归根结底,左右不过造化弄人,难逃宿命的愚弄,可悲可笑。”沐雷深情款款的看着她,道尽了她们短暂绚丽的一生。晶莹剔透的液体在白皙的脸上流淌下来,雪璃笑了也哭了。舒沐以为娘亲这是伤心难过了,兄妹两人紧紧抱住她。沐雷欣慰的笑着说;“沐儿、皓儿,娘亲这是高兴,你们可不要哭啊。”“嗯!沐儿不哭。”“皓儿不哭!”“乖。”“璃儿~你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哭~将来沐儿皓儿长大了可要笑话你大小孩。”沐雷怜惜得擦掉泪水,雪璃覆在他的手上,点点头。
“璃儿,今晚的事怎么样了?”“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但明天这路遥必定登门造访,来势汹汹。”“无妨,有你在,我们定能全身而退。”“此话何意?”“夫人方才镇定自若,处变不惊的摆兵布阵,为夫离沐雷心服口服,甘拜下风。”“嘴贫。我与路遥有过几面之缘,透过她的言行举止倒是能推测出她的为人处世来。路遥就是个妒妇,同辈人中对她的阿谀奉承,不过是畏惧她父亲官职,才不敢轻易得罪。但凡是人都会有弱点、命中的克星。绕她一只纸老虎,也有惹不得的人。我自有办法断她三头六臂,毁她后路。”雪璃目光犀利,冷锋一转,变得狠辣可怕。
棋局布好,她只需请君入瓮,这样一来好戏就能上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