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 爱过你们··· 我尽力了··· 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或许可以微笑着迎接死亡,又或许她真的可以这样对逝者说:我尽力了··· 可她听到了柳时镇和徐大荣声嘶力竭的哭喊,听到了熊健和身上恶心男人的肆意嘲笑··· 她不能死,不能死!要活着,活着才能跟701做个了断,活着才能想办法救他们出去。 对···活下去,本该这样做的。 身上的壮汉疯了一样的啃食着她的脖颈,她却没有半点表情。右手艰难的微微一动,耳边忽然传来一声微弱的脆响。割伤自己大腿的玻璃碎片,此时正躺在她的右手边,而那只血粼粼的右手,正艰难的移动着··· 男人正泄愤般的撕咬着身下的女人,却忽然听到风声,等他睁开眼,抬起头时,自己左边的颈动脉,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噗噗’的喷着鲜血。他震惊的看向那个女人虚弱而坚定的眼神··· 墨子卿用尽仅存的一点力气,将那块玻璃碎片,捅进了他的大动脉。鲜血再次冲刷了她的面孔,她却波澜不惊。直到男人栽倒在她身上,她才缓缓闭上了眼睛。 外面的柳时镇和徐大荣难以置信的看着单向玻璃,徐大荣都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下去,却被柳时镇突然间停止的哭喊,吸引了目光。 二人在震惊的同时,也都松了一口气。果然,这个女人没让他们失望。果然,格桑花的名号依然响亮。 而本该气急败坏的熊健,却是一副欣慰的表情,笑着低下了头:“不错,有两下子,不愧是教官教出来的人。” 门口另一个大汉看了看他:“队长,要我继续吗?” “不必了~~”熊健微笑着来回踱步,抚摸着手上的戒指:“给她洗个澡,换套衣服。客人嘛~~我们就要好好地‘招待’。” “Yes sir !”那人转身打开房门来到墨子卿跟前,将死去的同伴拽下来,单手拉起墨子卿的一只脚踝,将人拖了出去。 山洞的西面,是一池清水,大概有两三米深。大汉将墨子卿拖到此处,轻轻抱起她,扔了进去。 “子卿···”柳时镇轻声呼唤着:“撑住···活下去···活下去!” 本来已经接近昏迷的墨子卿,因入水后瞬间感受到的窒息感,让她立刻清醒过来,本能的求生意志,让她拼了命的往上游。头伸出水面后,她大口的呼吸着,贪婪地索取着新鲜氧气。这之后,才看到了站在池水边的熊健。 熊健微笑的注视着她:“看来教官养的三个孩子,只有你才配活着。不错~~你的表现,赢得了我的尊重。” 墨子卿一边游着,一边瞪着他,并未开口说话。 熊健的笑容加深了一点儿:“冷水能解你身上的药物,我想你也不愿意出来吧?好好享受,我去吃个饭。”说完转身走了。 熊健走后,立刻有三四个端着□□的大汉来到池水边,站成一排,全体瞄着她,以防她耍花样。 墨子卿闭了闭眼睛,攥紧了双拳。她知道要解此药,也只有这一个极伤身体的办法,熊健更加不会发善心,给她其他的选择。她睁开眼睛,看了看远处极力忍耐悲伤的男人,竟然笑了笑。 柳时镇瞪着眼睛,却没办法控制泪水,可他还在挺着。他没办法帮她解除痛苦,但他可以给她力量,告诉她:你是最优秀的战士,谁都不可能打倒你! 墨子卿强忍了忍夺眶而出的泪水,紧闭双眼,深吸一口气,沉入水中。尽管置身于冷水之中,浑身仍然不住地颤抖,但内心却越来越平静,越来越坚定。 熊健,旧世界已经远去,你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时镇,只要你活着,我就不会放弃,同生共死,不是白说的··· ··· 十几辆民用吉普车,飞速奔驰在草原上,布莱克一行人也都全体闭了嘴,默默地整理着自己的装备。 刚刚,韩国军方已经派飞机直达美军基地,以最快速度,将柳时镇和徐大荣的组织细胞带过来。经过DNA比对,确认了那摊血迹,有三四个人的基因样本,其中就有柳时镇和徐大荣。 但···他们没有发现墨子卿的痕迹。 而后威尔逊营长通过细致的巡查,也定位了几条他们可能会通过的路线,因此先驱部队,便由这些多国汇聚的特战队员组成,快速搜索着他们有可能会行走的路线。 布莱克开着车,一马当先的冲在车队的最前方。 童辉坐在副驾上,一边颠簸着,一边看着手里的地图:“前方有山脉,看来我们要徒步了。” 布莱克看着反光镜:“这次我们小部队先行,人太多了目标太大,但如果真的找到了他们,以我们的兵力,胜算并不大。” 童辉没抬头:“有支援吗?” 布莱克眨眨眼睛,看看窗外:“就算有吧。” 坐在后座的樊天野探过身子:“我说眼镜蛇,什么叫就算?” 童辉一甩地图,打了他一下:“大部队如果太近,会暴露我们的武装配备。如果太远,近战焦灼时,又远水解不了近渴。懂不懂?” 樊天野陪着笑脸:“我懂我懂~~我有那么傻吗?” 童辉继续摊开地图:“那就少说两句傻话!” 樊天野悻悻的坐回位子,朝身边的邓晨阳耸了耸肩。 邓晨阳笑了一下:“活该!” 樊天野想反驳,但又怕挨骂,只好将头扭向窗外,不理他。 第二辆车里是火烈鸟,葛芸芸开着车,看了看副驾上半天都一言不发的陈珊:“燕雀,我说你别老这么恐怖好不好?我都跟着不愉快。” 陈珊回过神:“怎么了?” 坐在后面的何琪探过身子,扶着陈珊的肩膀:“队长,我知道你担心卿姐,这么多天你就没开过笑脸,我们大家都一样,也都很担心她。可大家不都在努力吗?我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陈珊微微扭头,拍了拍落在自己肩头的那只手:“我知道。” 田晓皙双臂环胸,一脚蹬着屁股下的座椅:“光知道不行啊,你得打起精神来,姐儿几个还指着你照应呢。” 陈珊笑了一下。 方子晔安静的坐在另一边,眼神看着车窗外:“我知道,比起我们,你和卿姐的关系更近一些。我们都在睡觉的时候,她就牺牲休息时间,指点你的拳脚和武学。等我们休息够了,她又得训练我们。所以你比我们更紧张,更害怕。但是,你是队长,是指挥官,你要是扛不住,我们这些兵就都得瞎。” 陈珊微微扭头看向她:“山雀···” 方子晔收回视线,微笑着看向她:“用兵之道,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逞之以强。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其实为人之道,又何尝不是如此呢?既然我们有共同的目标,共同的执着,就不怕他什么701还是702的。大家都在,她也会在,不是吗?” 陈珊听着她的话,想起了当初墨子卿深夜传授她武功心法之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 “用兵之道,当示之以柔而迎之以刚,示之以弱而逞之以强。将欲西,而示之以东。先忤而后和,前冥而后明。此乃胜兵之道,你可懂得?” 她笑了。是啊,她相信墨子卿还活着,也相信她们一定能救出她,更加相信,自己生死与共的战友、姐妹。而她,也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因为,她答应过她。 格桑花,你教过的雏鸟已经长成,且看今日风云变幻,究竟是谁家天下··· ··· 墨子卿已经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两个小时,面无血色,双唇因为长时间缺乏营养,已经干裂。她伏在池边的大石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不过经过这两个小时的浸泡,身上要的药物已经全部压下去了,还算幸运。 眼看队长从另一个山洞走来,守在水池边的手下立刻让开一条道,并收起枪。 熊健表情轻松地来到池边,抬起头深呼吸后,叹了口气,语气也渐渐阴冷起来:“该干点儿正事了。” 一旁的手下瞬间甩出一鞭子,勾住墨子卿的脖子,用力一拉,将人带上来。 墨子卿摔在地上的瞬间,便有人将她绑了起来,双手吊在上空,用铁链拴住。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但神色还算镇定。 熊健走到她跟前,轻轻抚过她还在滴水的发丝:“看到你这个样子,你说教官该有多心疼,多愤怒?” 墨子卿艰难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回答。 熊健的视线从她的发丝移动到她的眼睛:“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如果他还活着,想必我的任何要求,他都会答应吧?” 墨子卿开始呼吸急促,不住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熊健露出一个为难的笑容:“这些年,你心中那无处安放的悲愤,从何开始,又如何结束,一定无数次在问自己吧?哎~~~我也是,那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与你斗智斗勇,似乎也锻炼了我的生存技能。” 墨子卿惊恐的低下头,又颤抖的皱起眉,抬起眼:“熊健,你到底想说什么?没错,如今我已如困兽,可你也并非成王!摆出一副可惜的样子给谁看!” 熊健沉默了一下,收起那阴险的笑容,也松开了触碰着墨子卿的手,恢复了冰冷的样子:“你我初次相识,我并未多关注你,是在你的战友舍命替你挡下那颗子弹之后,才真正让我有了兴趣。” 柳时镇和徐大荣对视了一眼,二人都微微皱眉。 果然,再次提起墨子卿快乐终结时的痛,她的反应让熊健很兴奋。 熊健深呼吸,看了看远方:“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你就是教官的徒弟。如果我知道,你觉得你还有可能活着为你的战友哭泣吗?你的组员,想必要为你们开一个双人追悼会了。” 墨子卿微微翘起嘴角儿:“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吗?” “人都会有失算的时刻,但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熊健笑了:“你不遗余力的给我制造麻烦,终于让我开始介意你的存在,我只能选择杀了你。可你竟然是他的徒弟?哈哈哈~~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以为永远都不可能再见面的人,还是会讨厌的出现,制造一些手段,让你忍无可忍。” 墨子卿紧咬双唇,眼眶里慢慢渗出晶莹:“···” 熊健再次注视着她的眼睛,并凑近了些:“所以···林夕和若男才成了牺牲品!” “啊~~”墨子卿突然怒吼,顺便踢出一脚,并伴随着涌出的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