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一桌人后,屋子里还留有残存的热闹气息。
冬夜里气温低下,新屋的烛火将整间屋子照成了橘红色,两宝自从搬进了新家,躺在了结实的床板、加厚的棉絮上,夜夜入睡都特别早。
周喜坐在烛前,手里握着兔毫笔,在宣纸上描绘着车的样子。
先是画了辆两个大轮子的自行车,“不行不行,就周胖才那个身材,跨上去一条腿怕是就把它压垮咯。”
周喜在旁边画了个小“叉”。
笔停驻在空中几秒,她又在空白处画了一辆马车,在画到马屁股时,她突然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里哪有马啊,傻了吧唧的。”
叉掉。
笔墨又凝固在空中,这回比上次时间长,周喜下笔画了一辆小时候在老家农村见过的板车。
“这个应该可以吧。”
周喜渐渐浮出笑容,她歪着头观察了好一会儿这板车,越看越像载猪仔的。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还得车夫来拉,谁肯啊。”
一想到自己被有钱人包围了,怕是南区没有人为了那点微不足道的报酬甘愿当车夫,再想到北面的汉子们,个个有自己赖以为生的活计,也不一定愿意浪费这个功夫。
叉掉。
“有没有一种人手一辆,不需要车夫,不复杂也不费木材的车子呢?”
周喜思考了很久很久,像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兔豪笔上的墨水滴到宣纸上,发散渲染开来。
周喜脑中出现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七分犹豫八分兴奋地在刚才渲染开来的墨汁处补画上了一辆滑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