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些人可以放?”
许卲一时语塞。
这个问题回答吧,就是一种羁绊,不回答吧,难道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去死?
如若此时一声不吭,一旦传了出去,世人会如何议论纷纷!
许卲心里十分难办。
沉吟良久,他不由得长叹一口气,说道:“尊驾……这是何苦来哉!”
“哦,”唐龙拖长音调,“看来子将先生是认为没有人可以放的了。”
魏翱站在在唐龙身后,心中一震。
面对许卲这位天下大名鼎鼎的名士,掌教如此逼他,真的好吗?
许卲狭长双眼微微扯动几下,叹道:“这个……太守赵谦,乃是天下名士,朝廷重臣。帐下议生袁秘,乃汝南袁家子弟。其他人,老夫也不甚明了。想来尊驾既能决他人死,当然也能一言决他人生。”
唐龙讶然问道:“汝南袁家子弟?”
“正是。”许卲答道,“尊驾难道不知?”
唐龙说道:“袁家四世三公,我当然知晓,也对袁绍、袁术大名早有耳闻。只是不知道这个袁秘,竟然也是袁家子弟。”
许卲一板一眼地解释道:“袁家四世三公,就只有袁贺一系可堪称道。长子袁闳,少励操行,苦身修节,高风亮节,世人莫不称道!”
“这个袁秘难道是袁闳的子孙?”唐龙问道。
许卲微微摇头道:“袁秘乃是袁闳之侄,少有大志,颇有其叔父国士之风。尊驾既然问到老夫,老夫也就只能据实作答。”
唐龙长身而起,哈哈大笑道:“好!既然子将先生说话了,我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赵谦和袁秘白白去求死。”
许卲心里暗叹一声,看着唐龙扬长而去,不由得长长叹出一口气,不知说什么好。
这个年轻的掌教,完全看不透啊!自己引以为傲的相人望气之术,在他身上,完全失去了作用。看来看去,看到的始终是一团迷雾。
……
没过几天,平兴城里,就悄然流传着一个言之凿凿的传言。汝南名士许卲见到升平道掌教唐龙,评鉴之语为“高深莫测,看不清,道不明,一言能决他人死,能决他人生!”
这个流言传回到许卲耳里,已经有好几种不同的说法,但是传言千变,却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借着许卲之口,为这位新冒出来的升平道掌教蒙上一层神秘的光环。
唐龙此时的注意力,已经重新放到沛国。
在夺得梁国之后,唐龙就想顺势拿下临近的沛国。可是他和典韦带着人到了沛国国都相县,却发现梁国早有准备,城门紧闭,不许任何人进入。
他这才无计可施,来到汝南。
如今汝南大半已落入他的手中,又得许卲提醒,才知道在被俘的汝南太守赵谦手底下的属官里头,有一个人跟沛国国相袁忠大有渊源。
那个被许卲特加关注的议生袁秘,就是沛国国相袁忠的儿子!还是亲生的!
袁忠与袁绍、袁术兄弟俩是同辈,同属汝南袁家子弟,都是袁京一脉所属。
只是袁绍和袁术的父亲袁逢位至三公,祖父袁汤也位列三公,可谓身世显赫。但袁忠这一系,父亲袁贺,祖父袁彭,都是名士,却不热衷于当官,反而总是隐于世的最终归宿。
最为声名显赫的,当属袁秘的叔父袁闳,隐居村林十余年,天下闻名,就连刘辟这样的所谓“贼寇”渠帅,都对这个袁闳大名如雷贯耳。
夺取沛国,说不得就要着落在袁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