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品女官的俸禄当真是少的可怜。”
手中的银子和她付出的辛劳严重不成正比,这些银子恐怕还不够去布庄买两匹布的。难怪那些个官家女子不愿入朝成为女官,这女官跟宫里的奴婢没什么区别。
“小姐,公子过来了。”惜竹低声禀报,小姐似乎不喜欢花家的人,也包括小姐的亲大哥花清云。
微微敛眉,他过来做什么?
白色的衣衫比地上的皑皑白雪还要纯净几分,俊逸的脸庞被寒风刮起了一抹嫣红,他的目光朦胧琉璃,辨不清他的半分思绪。他的身畔站着四皇子北棠离,慵懒的神色和他怀里昏昏欲睡的小白狐狸如出一辙。
“臣女见过四殿下。”
北棠离点了点头,她安静的坐在书案前抄录文本,目光仅仅是看了他们一眼便再也没有抬起头。他以前一直以为那个人很淡漠,直至见过她,他才知道一个人可以如冰雪般冷冽。
“鸢儿。”
“借书登记,看书移步那边。”
闻言,花清云有些黯然神伤,究竟是因为什么,他的妹妹与他这般生疏。这些日子,娘每每提起鸢儿,无一不是泪流满面。
“四哥,你们真在这里。”北棠羽兴高采烈的冲进藏书阁,外面寒风刺骨,冷死他了。他去找四哥,结果扑了空,下人说他来藏书阁了,刚开始他还有些不信。
花无鸢神色微微异样的扫了一眼北棠羽,若说北棠皇室中最单纯的是谁,莫过于六皇子北棠羽。她记得他好像死在了十六岁,被刺客一刀毙命。冰天雪地里,他的尸首被冰雪凝结,像极了琥珀里的动物。
“六殿下。”
“嗯?”他有些疑惑的看向突然叫他的花无鸢,她的眼睛深邃暗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儿像一只小猫。
“六殿下今年可是十六了?”
“嗯,是。”他摸了摸头,有些不懂她为何会问这个。
“哦。”敛下睫毛,原来北棠羽会死在这个寒冬。究竟是谁要杀他,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北棠羽并无皇帝之志,但他背后的势力不可小觑。而他与北棠离的关系最为亲近,自然而然也就威胁到了别人。
北棠羽心里扑通一跳,她打听他的年龄,莫不是看上他了?但她长得丑丑的,又与三哥退了婚,着实让他难以接受她的爱意。
“六殿下最近还是少出门为妙,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言尽于此,就看他的命运是否会像之前一样。
惜竹略微有些讶异,小姐几乎不会多言他人的祸福。而今日说六殿下有血光之灾,恐怕没那么简单。若是六殿下听得进小姐的话都还好,若是听不进,估计性命堪忧。
北棠羽神情一怔,他刚刚好像自作多情了。她静静的坐着,脸色沉静,压根儿一点喜欢他的意思都没有。她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血光之灾?她是咒他,还是知道了什么。
北棠离若有所思的取下一本书,书上的墨迹很新,都说字如其人,她的字也和她一样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傲骨。
“两位殿下,臣女就先告退了。”
酉时已到,她该回去了。外面的积雪足足淹没了她的小腿,马车是派不上用场了,徒步回去也别有一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