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门客,老爷,副总管。”赵七及时出现在账房门外,他这会儿状态比刚被胁迫入府的时候好多了,起码不再是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一听这个称谓顺序,褚阳差点没笑出来,他了解妘世辞这人,就是个老古董,最好面子,可转头一看,妘家主好像压根没注意,一副锁眉思考的模样。
“过来。”褚阳冲赵七招招手,道:“你知道赵全做过什么事儿,别客气,全抖出来。”
迟疑了一瞬,赵七依言上前,然而听到后面的话,嘴角还是忍不住抽搐了几下,心说自己之前是不是投诚错人了,看着不靠谱啊。
不仅是赵七,在室的几人除了满心难以置信的赵全,都异常无语。
赵七将先前的说辞再重复了一遍,又详细交代了赵全的各种龌龊行径,这下连齐深都被牵扯其中,听得妘世辞直皱眉,看向赵全的目光也越来越冷。
赵全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额头上尽是冷汗,却不知道从何辩解。
因着赵七跟自己有点亲属关系,再加上又合他胃口,早就当作自己的心腹了,这次派出去跟踪齐深也是信任他的缘故,没想到怎么就到了褚阳手上还被策反的那么彻底!
“对了,”赵七看到案上的账簿,想起什么嚅嗫了一会儿,咬牙再加了一把料:“我记得赵全他也有一本私人账簿,上面记载了好多公房账簿没有的私下交易!”
正在不知所措的赵全听到这话,人是彻彻底底的傻了!甚至不顾脸色彻底黑下来的妘世辞,对赵七吼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是谁叫你这么说的?他,还是他?”
“够了!”妘世辞冷笑喝道,随后对齐深说:“你去搜,一起去,就按他说的搜赵全房里的那本账簿。还有,把唐岚叫来。”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角落的帐房先生说的。这位连糊涂账都算得清的先生,不得不说是技艺高超的,没什么犹豫,就果断决定叫来唐岚。
原本拥挤的账房瞬间空落下来,赵七看了看褚阳,又看了看妘世辞,两人都没有理睬自己的意思,于是咬咬牙也退出了室内。
关上门的那一刻,赵七顿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何,他总感觉褚门客与妘家主之间的气氛怎么那么危险。
对于赵七的离开,妘世辞余光撇到了,但始终没有阻止的意思。在褚阳看来,这就是默认的放任,既然妘世辞都不在乎,褚阳更不打算做这个恶人。
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妘世辞才正经了面色,有说不出的咬牙切齿:“褚阳,你是不是一定要搅得我家宅不宁,才肯罢休?”
当只有二人相处时,褚阳的脊背微微绷直了一些,听到这话,只觉得好笑,兀自忍了半晌,才让语气听上去不那么在意,甚至不着调:“妘家主,话可不是您这么说的。要是您府内人没有做出这等大逆不道欺上瞒下之举,又怎么会给我小人趁虚而入的机会哪。”
也许是真的过于好笑,褚阳又笑了一会儿,道:“我这可是给您铲除奸佞,您说是吧?还是说,您很在意这个称呼,爹爹?”
随着褚阳吐出最后两个字,气氛刹那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