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城醉醺醺的从腰间解下玉佩,扔到萧萧怀里,“说实话。” 萧萧忙送不迭的接了,知晓这玉佩定然价值连城,赎身也绰绰有余了。 “……没有,”她心中踏实下来,低着头回想,“奴家有意过几次,都被小公子拒绝了,尤其上次奴家提到愿意为他生儿育女……他便再也没来找过奴家。” 陆城点了点头,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儿。 门外敲门声响,“王爷,我能进去吗?” 陆城没听出来是谁。 “我是夏逢初啊。”门外又道。 萧萧赶紧解释,“奴家先前陪着夏公子,他知晓是王爷来,便说等奴家一会儿,让奴家先过来了。” 陆城点点头,示意她去开门。 夏逢初探进头来,吃了一惊,“唷,王爷怎么喝的这样多?” “你们完事儿了吗?”他想了想,挠了挠头,“我等了好几日才等着萧萧姑娘有空,想着今夜宿在这里的。” 陆城点点头,靠在躺椅上挥了挥手。 夏逢初应了一声,领着萧萧就要走了。 陆城突然道:“等等”。 夏逢初不是个断袖吗?怎么也时常宿在女人堆里? “你不是不喜欢女人吗?”陆城眼睛掀开一条缝,疑惑道:“你跟女人也行的吗?” 夏逢初简直被这新手断袖逗笑了,“哎唷,那不是一样的嘛,都是那么回事儿,”一看他那脸色,又把笑给绷了回去,捡着他想听的道:“纪言天生直成擀面杖,因为他没跟男人试过,没准一试,更爽,自然就弯成卷儿了。” “王爷唷,”他诚心实意的建议,“你们找个时机试试呗。” 说罢拉着萧萧蹦跶着走了。 陆城一时觉得还能这样吗?一时又觉得很有道理。 迷迷糊糊的昏睡过去了。 夜幕四合,黑的泼墨一样,今夜无月,又下了雾气。 这注定是个难眠夜。 傍晚时分时,纪青然专门找了纪言一趟。 挥退了下人,纪青然才说:“你近日很忙啊。” “嗳大哥,恭喜恭喜,”纪言佩服道:“你好厉害啊!” 纪青然:…… “这几日爹跟我谈了很多,想必也都跟你说了,”纪青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劝道:“诗诗怀的,毕竟……” “我们现在只能算事成了一半,只有你的孩子,才是纪家真正的血脉,纪言啊,”纪青然长出一口气,“等入宗谱的时候,宫里要派人来盯着验亲的,你还是得生个孩子,咱们家才能保住。” 将军于他如师如父,既有救命恩,又有养育恩,他又在情爱一事上一向看得开,是条怎么都不能反咬一口的“忠犬”。 现下跟将军府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是个顶合适的“锯嘴葫芦”人选。 纪言只顾着开心,几乎忘了这一茬。 垂头丧气低低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事不好作假,一旦败露,可是诛九族的大罪。”纪青然心说我这个播种的还没烦,你烦什么? 他毕竟年长,一说话便是兄长的语气: “到时候去南方避一避,等你生了,用不了几个月便回来了,等回来把这孩子跟诗诗的一换,这就是你们俩的孩子,”纪青然想了想,“你若是不想一个人去,我陪着你一起。” 纪言觉得不妥,又没有更好的办法,脑子乱成一团麻,“我、我再想几天。” 她觉得难为情,纪青然嘴上跟将军保证着:好、可以、没问题。 也有些下不去嘴,毕竟是看着长大的。 纪青然一咬牙,“要不,咱们晚上把灯关了试试吧。” “啊?”纪言吓了一跳,“大、大哥,我、我们……” 肩膀上一热,是纪青然摸了上来。 他本想拍拍肩,鼓励一下,没想到纪言嗷的一嗓子嚎出声,撒开腿跑了。 纪言半路跑了,纪青然却觉得还没说清楚。 晚上又去找她。 夜半三更,醉花楼终于安静安静下来。 陆城睡了一半觉得憋气,便回家换了衣裳悄悄出了门。 夜黑风高,树影都瞧不见一丁点。 他喝的又多,踩飞了好几块砖瓦。 好在深夜寂寂,又夹杂着风,一时也听不太出来。 他便一路又像个绝世高手一般,七扭八爬的,一路上险些掉下去好几回,终于到了将军府的屋顶上。 纪青然跟纪言正在谈话。 “成不成的,咱们试试,”纪青然看了一眼窗外,“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点吧。” 说罢袖子一甩,把灯熄了。 陆城眼前一黑,看不见了,只爬在上面继续偷听。 纪言道:“我、我试不来……你是我大哥啊,不行不行。” “你要犹豫到什么时候?”纪青然劝道:“除了我们,没人知道的。” “不、不成,你先走,我再想想。” “不然你趴着?”纪青然想了想,“这样就看不见我了,你把我想成别人也成。” 纪言:…… 纪青然继续低声道:“你试试就知道了,这事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你别怕……” 陆城紧紧抓住了手边的瓦片,屏住了气。 “别碰我,”纪言急道,“让我再想两日!” 软硬不吃,纪青然也不能用强,只得叹气,“那就两日,两日后我再来找你。” 他一走,陆城猛地放松下来,长出了一口气。 “谁?!” 纪言挥手打着了灯,听见像是屋顶上瓦片的动静,吃惊的追了出去。 一出门,耳听着那声响朝右去了。 纪言深知今夜这事一旦传出就完了,咬了咬牙便追了上去。 追过了长街,路过左右分叉的小巷,略一犹豫,胳膊一紧,纪言被拽到了小巷里。 黑衣人把面巾往下一拽,把纪言堵在了青砖墙上与手臂间。 纪言看清了来人,吃了一惊,“……王爷?” 紧接着唇上一温,热气混合着酒气扑了人一头一脸。 纪言推了推他,没推动。 只得偏头扭着腰往前踢出了一脚,陆城单手抓住了,见手臂又横扫过来,只得把人往怀里一扣—— 眨眼睛,两人过了四五招,陆城把那不老实的手按结实,提着那腿往墙上一压,低头又吻了过去。 纪言:…… 纪言只想骂人。 感觉腿都要折了。 良久,露水打湿了发丝,皮肤上也觉得湿湿腻腻,分不清是露水还是汗。 纪言忍无可忍,“陆城!” 陆城顿了顿,喘着压抑不住的气,鼻尖对着鼻尖, “就算不是亲兄弟……可……原来你喜欢你哥吗?” 他问完等不及回答,复又开始了侵略。 只是这次换了地方,纪言只觉脖子上痛痛痒痒,被蚁群横扫而过,浑身的毛孔都张开了。 “既然你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要同你哥在一起?” 感觉到对面人的抵抗,陆城把人放下来,微微放松了些。 纪言喘了一口气,摇摇头,“不是这样……” 还没等这口气出完,便掉了个身,又把人按到了墙上。 这是个前胸抵着后背的姿势。 ——太危险了。 “你若是个断袖儿,我陪你一块儿断,”陆城拽下腰带,绑住乱动的双手,他几乎咬牙切齿,“碰见你,我认了……” “滚,”纪言怒发冲冠,发着抖,“滚开——” 四周的狗叫声一下子狂吠起来。 陆城一把捂了过去。 狗叫声低了下去,只剩下零零碎碎不时几声,掌心中热气烧的厉害,纪言憋的不行,咬了他一口。 这个人打架时常输,身上还总是带着大伤。久了便给人一种病弱不爱计较的样子,纪言也不太把他的脾气放在心上。 今日才知道,这个男人发起火来,尤其是喝醉的情况下发火,太可怕了。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纪言趴在墙上,坚硬的石壁咯的人生疼,下巴似乎是被撞倒了,这会儿也火辣辣的烧起来,“我都告诉你,你放开我……” “孩子是谁的?” 他指尖着火了一样烫,顺着衣缝就钻进了腰身,“那个瞎子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纪言往旁边躲了躲,没躲开。 “……我的。” 陆城想了一会儿,纪言感觉有一会儿,其实也不过一刹那而已。 “你还是觉得我很好骗,”他摸着那光滑如缎的腰,苦笑了一声,在黑暗中狠狠一闭眼睛才睁开。 他盯着纪言看,离得这么近,呼吸都能绕到一起,却看不太清表情。 可见今日不是个好天,诸事不宜。 他一把拽下纪言的腰带,纪言猛烈挣扎起来,“你——”。 “陆城!我说实话,你……” 腰带勒住了前人的嘴,安静了。 “……晚了。” “晚了,”陆城撩开衣摆,抵了上去,“我给过你机会了。” 他们两两相触,挨到的地方俱是一阵颤栗。 陆城俯下身咬住了那浑圆的肩头,身下草草磨蹭几回,便用力往前一顶,纪言一声闷哼,全被闷在了嗓子里。 陆城狠狠喘了一口气:“……我不想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