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仙轻轻点头,道:“唯一的星星。”
陈雪沉声道:“那对你而言呢?”
妙仙竟出现了片刻的恍然,随后玉脸微红,弱声道:“他是我的太阳。”
声音虽然轻,虽然弱,但依旧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温芊芊愕然,雷起云疑惑,那些禁卫不明所以,不免困惑,更是默然。
陈雪眼中却已出现了愤怒。
下一瞬却又忍不住大笑,仰着头,笑得如同湖中尽展鹅颈的白天鹅。
待得笑声一敛,陈雪那咬牙切齿的声音,任谁都能听到,“所以你的天要亮了?”
妙仙轻然一叹,笑容凄然道:“永远都不会的。”
陈雪愕然,再笑,笑了又笑。
那笑声带着悲凉,怀着讥嘲,充斥着不屑,尖锐得犹如夜枭,只笑得除妙仙外的人背脊发寒,她却依旧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妙仙再又叹了一声,眼中似带着泪,轻声道:“这并不可笑。”
笑声戛然而止。
陈雪已笑得鬓发凌乱,弯着腰,捂着肚子,盯着地上,愣愣地,似在发呆一般。
所有人都没敢出声。
只有妙仙依旧在说道:“这事对我而言,一点都不可笑,所以你不该笑的因为这事,对你而言,才是最为可笑的。”
陈雪蓦然厉声道:“闭嘴!!”
这一声宛若刺破云霄的尖叫,便连雷起云与温芊芊都觉得耳膜给刺得生痛,不由变了脸色。
莫说那些禁卫了。
有几人险些从房上落下。
妙仙却依旧平静地说道:“你本就想听这些话的,若非如此,你便不会让我说的,你既然已让我说了出来,也就无法让我闭嘴,更无法收回了。”
陈雪却似没有听到这话,立直娇躯,优雅地理着鬓发,抚平罗衫,仿佛此刻并非身处空旷寂静却又肃杀满布的习武场,而是盈然而立,在她的深闺镜前,翩理红装。
“杀。”
这一声娇滴滴,软绵绵,宛若情人耳语的字,响了一声,使得众皆一怔。
三息过后,才蓦然弓弦声起,虎啸山林,雷起云涌。
妙仙轻然一叹,玉笛凑至唇畔。
那音起初平平,一变,凄凉婉转,催人泪下。
漫天箭雨簌簌而落,三丈之地,无一处能躲。
那音翩然而落,一起,金戈铁马,动魄惊心。
四件六角锉盘,八枚如意珠,一十二颗铁莲子,一十六块飞蝗石,二十支袖箭,竟随着翠色衣袂翩飞,先后朝着漫天箭羽而去。
温芊芊双刀已飞出,回返,链子刚收,人救已抢到雷起云身前,一十六刀化作金光,“八方风雨”不但自四面八方朝雷起云笼罩而去,更是刀刀不同。
刀本该凌厉霸气,大开大阖,变化虽少,却威力刚猛,要让对手不敢硬解,只得躲避或是招架。
温芊芊的内外功夫也是如此,至刚至强,一旦击中,对方抵挡不住,就是不死也伤。
但她不但能用一双短刀使出了行云流水的连绵攻势,位于对手面前,更能攻到后背要害,每记攻势更依旧势大力沉,令人不敢招架,只能心生躲避之意。
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且那金光迅若闪电,目接不暇,换作其他人,别说招架,便连躲都不知道该如何躲。
雷起云心下虽惊,但毕竟应战经验丰富,临危不乱,双掌翻飞,“八面玲珑”一出便收,隔空掌劲拍飞金刀,身形却是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