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依旧在实验室里忙碌的温明辰接到了导师赵吾义的电话。
“小温啊,帮我去琼华美容会所取一下卡,送到茉藜园。”
又是这样。
温明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底沸腾的怒火,还未出声回应,对面的赵吾义咂了咂嘴,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单送张卡太突兀了,这样,你再买束玫瑰花,一起送过去。”
温明辰的眼皮跳了跳。
因着温明辰一直没有出声,电话那头的声音提高了三分:“小温?”
“好的老板,我这就过去,实验室里信号不太好。”温明辰一面在心底鄙夷着自己,一面声音明快道。
“钱你先垫着,过几天我给你办张一万块钱的餐卡。”
“不用了老板,上次卖卡的钱还剩两千多,够用一阵儿了。”温明辰连忙道。
赵吾义的声音里带上了些笑意:“怎么花的这么省?搞科研是在打硬仗,后勤保障可不能差了,上次剩的钱你自己收着,改善一下生活,就这样,挂了啊。”
不待温明辰回应,赵吾义已然挂断了电话。
温明辰叹了口气,默默收拾着用过的实验器材,心头沉重而压抑。
平心而论,赵吾义待自己不错,在金钱上对自己向来很大方。
比起那些只给学生最低工资,恨不得让学生自己贴钱买实验器材的导师,赵吾义简直善良的像尊菩萨。
如果,赵吾义的研究方向不是那么虚无缥缈,真假难辨。
如果,赵吾义没有将巨额的科研经费用于购买那些贵的离谱,主要作用是洗钱的仪器和试剂盒。
如果,茉藜园的那位,不是赵吾义的小三。
或许,温明辰会发自内心的尊敬并喜欢上自己这位导师。
可这世间并没有如果。
老师二字过于贵重,温明辰从来不愿称赵吾义为老师,好在如今的学术圈不知何时兴起了管导师叫老板的风气。
虽然创造这个新称呼的学生一定是存了巴结讨好的心思,可温明辰却觉得用老板二字来称呼赵吾义简直再合适不过。
一身铜臭,满心算计,昔日为科学事业奉献终生的理想信念早就不知被抛在了哪里。
温明辰打心底看不起自己的导师赵吾义,却也同样瞧不起一直在他面前做应声虫的自己。
整理好实验器材后,温明辰锁上了实验室的大门,骑着自己的小电驴直奔琼华美容会所而去。
自打温明辰读研以来,因着帮赵吾义取卡的缘故,已然去过南马市的好些高端会所和奢侈品店。
绕过门口迎宾的四位漂亮姑娘,温明辰大步走向前台,熟门熟路的报上了老板方才发来的人名和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