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身影在眼前闪过。

少年浑身紧绷，眼眸寒冷至极，一个箭步冲上来径直逮住离苏琉歌很近的人。

他抓住那欲反抗的混混，不知用了多大力气，只听“咔嚓”一声，混混生不欲死地跪倒在地。

他抬起腿，朝裹成一团的人踢了一脚，那人哑着嗓子发出低吟。

他抬起头，神色冷漠地看向其他人，眼眸没有一丝光，漆黑而阴寒。

而一旁温语蝶，也忽然变得害怕起来，眼前这个少年好陌生，下手比昨天还狠，狠戾至极。

“我...我们一起上。”有个不怕死的人说了句。

“啊啊啊——”

惨叫声在静谧的黑夜显得格外清晰，况且四下无人，只有北川湖波光荡漾，细微的翻滚声。

空气里溢满血丝，地上的人就这样横七竖八地躺着，狼狈不堪遍体鳞伤。

只有那个黄毛，自始至终都没动过。

江黎风眼眶有些泛红，转头看向黄毛。

他认识。

“段芜，别.他妈动我的人！”

他走近黄毛，微低着头在那人耳边轻语，一字一词，字里行间无不散发着威逼与警戒。

温语蝶躲到一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那黄毛一直在笑。

苏琉歌抬着眼皮，从江黎风来时便一直盯着，目光不移。

月光温柔地照耀在少年的后背上，星光明灭倒映在女孩碧蓝般澄澈的眸子中。

少顷，段芜扬着头，朝少年勾了勾嘴角轻笑，像是见个久违的故人，依旧我行我素：“风哥，好久不见。”

段芜看了看江黎风，又朝苏琉歌的方向望了望，笑道：“真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是你新欢呢。”

他拉长尾音，意味深长。

江黎风不说话，却是目光冷若寒潭，身后苏琉歌倒是懒懒散散晃晃悠悠走了过来。

“这位...呃，这位人？外面风大挺冷的，不如去医院坐坐？”

她话语含笑，却是别有深意。

段芜倒是有些意外，笑了句，“有意思啊。”

话音刚落，段芜脸上疼痛恣意张开，嘴角溢出血丝。

不知何时，江黎风拽紧拳头朝他挥了过去。

“操，搞偷袭？”他低骂一句。

江黎风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缄默不言。

“操，你给我等着！”

段芜朝擦过嘴角血迹，又向身后倒在地上的人挥了挥手，最后又看着江黎风，恶狠狠地说道：

“你会后悔的！”

直到一群人的背影渐渐湮没于暗夜，消失不见，温语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可一想到江黎风，她却害怕了。

看着温语蝶的举动，江黎风倒是懒得管，他的余光只是落在了另一个女生身上。

他只在意她。

这时，苏琉歌仍看着江黎风，两人目光不约而同地撞在一起。

苏琉歌朝他笑了笑，这才转了目光看了看温语蝶，“还不滚？”

“我也打架，男的打不过，所以专打女的。”她笑笑。

温语蝶对上女孩深深的眸子，不禁慌了神，连滚带爬地跑了。

有些人，自命清高嚣张蛮横，也只是没遇见真正狠的人。

“谢谢呀，小黎风。”

温语蝶走后，苏琉歌又盯着江黎风，只是眸里带着晨曦般的温柔。

她没叫他哥。

江黎风看起来冷漠，原本生硬的内心却在苏琉歌周边化开，软成江水涌动澎湃。

周遭的戾气与寒光渐然褪去，良辰佳夜，清寂倒也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