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姬姑娘也会武功?她也是先天高手?”余崇平微微失色。
沈厌礼心念一动,顺水推舟地点头道:“不错,我家小姐自幼好武,她曾说,将来一定要嫁给一位名满江湖的先天高手。”
宛如一道晴天霹雳,余崇平猛地顿住脚步,身形震颤,面如死灰。
习武之人想要有所成就,多半得从小开始勤学苦练,可他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一个自幼锦衣玉食的贵公子,谈何还能成为先天高手?原来他与姬清浅之间早就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沟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姬姑娘都不愿正眼瞧我。”
余崇平自嘲一笑,有气无力地道:“在下先告辞了,沈兄和姬姑娘你们多多保重,切记提防赵求义的师兄弟上门刺杀。”言毕转身缓缓离去,脚步有些踉跄。
沈厌礼望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心中松了口气,这位余公子总算是死了这条心了,否则让他知道姬清浅其实是个妖怪,指不定得多绝望。
……
回到清礼之家时,已经是日暮时分,沈厌礼将那头猛虎安置妥当后,转身便看到青衣飘飘,姬清浅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
“师父……”
沈厌礼禁不住倒退半步,被一股无形的气息所震慑。
这么久以来,他早已摸清楚了姬清浅的脾性,她真正生气的时候根本不会瞪眼呵斥,而是会一脸平静的沉默,就如同现在这样,令人感到窒息。
“看来师父给了你血契丹的解药,你就想成为脱缰的野马,对不对?”她的语气也像神色一样平淡,不掺杂丝毫情绪。
“对……不对不对!师父误会了,我今日只是遇上了一点小麻烦,所以回来的迟了一些。”
姬清浅沉默了一小会儿,绷不住笑了起来:“差点连命都丢了,那对你来说叫小麻烦嘛?”
“师父,你都知道了?”
沈厌礼却笑不出来,讪讪地道。
姬清浅点点头,轻哼道:“你这笨蛋徒弟,也太不自量力了吧?才修炼几天就敢出去惹麻烦,这要是让你练成妖法,还不把世间搅个天翻地覆?”
“师父恕罪,是我太心急了,一有实力就心浮气躁,以后定会改正,请师父放心。”
沈厌礼老老实实低头认错,今日他确实是有些冲动了,应当吸取教训。
姬清浅“嗯”了一声,稍有迟疑,又拔下一根青丝递给他:“喏,拿着,别再浪费师父的保命青丝了。”
沈厌礼欢喜地接过来,仍旧是缠在指节上,盯着她的一头青丝,不禁暗想:师父有这么多头发,若是多给我一些,我岂不是就能天下无敌?
姬清浅神色一僵,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滚!”
……
夜色如墨。
卧房内,姬清浅独自坐在雕花窗前,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的肩头,似凝了一层白霜。
她微微仰头,露出纤细白嫩的玉颈,望着天边的一轮寒月,瞳眸之中弥漫着孤身独处时才有的惆怅之意。
沈厌礼并不知晓,这就是她自从来到此界后,度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长夜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