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着熟悉的石板,面前是生活二十余载的舒府,舒笙不禁感叹一句,人性本薄凉,无利不起早。 大概是有了舒望天的先例,有了舒笙上一次的落榜,这次科考所发生的一切,在舒府就如打死一只蚊子或是踩死一只蚂蚁一般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原本对自己充满期望的舒望天也是望着自己常常叹息,更别说大房与苏霖泠了,就连影都未曾看见。 又是一年十五杏榜时,如之前一般,舒笙雇来一辆马车,抱着胡梨,再次来到这望月镇与兮月镇相交之处。 挤进拥挤喧闹的人群,杏榜首名——舒笙。好似在对他这一年来寒窗苦读的嘉奖。他满意的笑了起来,身边有一些认识的书生也纷纷祝贺于他。 在马车上,他抱着胡梨:“猫儿,这回可真要好好谢谢你,这一年若不是有你的陪伴,以及鼓励,我定是不能上榜的。” 胡梨抬起头,舔了舔毛爪颇为不屑的说道:“没有我你照样能行,但看在你认识到本姑娘的重要性,还是免为其难为你高兴一下吧。” 舒笙笑着亲了亲胡梨脑袋:“那可真是勉强猫儿了。”如红日照耀四方,往日的阴霾一扫而去。 将胡梨抱回猫房安置,舒笙转念想着要不去舒望天院子里给他报个喜讯?毕竟在这个冰冷充满利益的家中,也就只有舒望天那残留着一点真心了。 但是转念一想,这还堪堪只是会试,若当重用还是要等殿试之后,才算真正步入仕途。 殿试是在春闱同年,次月举行的,由羲和帝亲自命题,亲自考核的考试。凡春闱上榜的贡士都可参与,再由羲和帝亲自点出,状元、榜眼与探花。 就好比去年杜思珉虽为会试会元,却在殿试之时,变现不佳与上京城内职务擦肩而过,被派往偏远小城。 若是离家千里,在这交通不便的年代,也许终其一生都不会荣归故里。那他考上这个贡士对于舒家就没有任何贡献作用,大房照样还是与之前一般,将他们当做不存在,不过好歹算是圆了舒父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第三次前往上京,心境与前两次又大为不同,庆幸的是胡梨一直陪伴左右。 胡梨是断断不能带上那金銮宝殿,舒笙便将胡梨留在客栈,让她自行去寻那秦淮小食,胡梨吞吞吐吐,望着舒笙欲言又止。左后腿在身侧画着圈圈。 早已洞悉她意图的舒笙也不开口,就微笑着望着她,等她自己憋不住。 “你……考试要加油。我相信你一定能拿个状元回来,让老家那些人都开开眼,让他们去年因为你落榜对你弃之如履!”终于胡梨还是憋不住话,断断续续将这加油鼓劲的话说出口。 “承猫儿吉言,不过这所谓科举可不是为了让别人收回自己所说的话,而是为了自己博前途,博名声罢了。”舒笙摸了摸胡梨的额头,语重心长说道。 “哎呀,你就别跟我说教了,反正我也听不懂。”胡梨皱着眉头,躲开舒笙的大手,再次以尾巴表达不满。 “这猫儿。”舒笙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