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叔是什么脾气、性格,黄奇心中有数,估计昨天连夜就走了,向渠最多只是帮着隐瞒了一夜。
黄奇一心二用,脑子理清思路的同时,眼睛也没停下,向渠听着翻动纸页的沙沙声,一股行走在刀刃上的紧张感油然而生,但却自然努力维持着面上。平静。
良久之后,磨人的翻页声终于停了。
黄奇把手中的纸页搁回原处,看着向渠漆黑的头顶:“事情结束后,去刑堂领法。”
“是。”向渠应了一声,继续最初的话题,“城主府丫鬟婆子、无雪派的弟子、闲聊过的路人都询问过了,皆未发现异常,您看时间还早往前推吗?”
黄奇面色阴沉了几分,截然不同的行为不可能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难道真的是做了一个梦?
“又是城主府又是无雪派的,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那小丫头能不知道?”黄奇反问一句。
叶青西喜好女扮男装,女装的叶小姐是饭后谈资,但男装的叶公子却是个鼎鼎有名的奇人,什么人都认识一点。
其中,包括些贩卖消息的滑头,查了一个晚上,动静确实有些大。
“算了,还是在这里守株待兔吧,她不可能无缘无故……”黄奇摸了摸腰间的位置,静下心来,看向窗外:“下面怎么那么吵?”
向渠见他皱眉,立马走向窗边,把窗户合上前,顺便停了一耳朵。
他边走边说:“一楼的管事见小姑娘眼生,身边也没个丫鬟相伴,故意刁难人家,说是没有令牌就不许人进门。”
陈述事实的语气与他帮钟叔隐瞒的行为截然相反,黄奇意有所指的看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什么时候进一楼也需要令牌了?”
重云楼是孤城最赚钱的生意。
楼高七层,第一层是吃饭的地方,做出来的菜品被其他家的大厨争先模仿却鲜少有人能出其右。
价钱虽然高得离谱,但却时常人满为患。
向渠有些感慨:“这小子办事效率还不错,就是有些踩低捧高,最开始当管事的那两年还勤勤恳恳,被人奉承久了,就有些变味了。”
“他父亲老陈也是重云楼的老人,只是去世的早,几个管事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时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向渠实话实说。
“你下去提点他两句,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向渠领命下楼。
“没有令牌还想瞎混进来,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小姑娘咋这么轴,听叔一句劝赶紧回家吧!想吃什么,叫你父兄带回去不就成了。”
“照我说就算是城主府的千金,那见着陈主管也得客客气气的,这小女子也忒不懂规矩了,爹妈都是怎么教养的!”
“还要硬杵到什么时候,赶紧走吧,别影响大家伙吃饭的心情。”
……
大堂里挤满了大老爷们,大多数惧怕重云楼的名头不敢多管闲事,跟着凑热闹,几个喊话的人朝着陈文笑得谄媚,三两个人虽然同情小姑娘但也只是劝她避其锋芒。
向渠楼道一楼扶手旁见到此番情景开始有些同情那个倒霉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