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店里只剩下几个眼熟的小二在收拾残局,叶青西用手挡在额前瞅了瞅明晃晃的太阳一眼。
中午生意正好,怎么就打烊了?
“二小姐来找冯师傅呀?他走了有一盏茶功夫了,好像往佛山寺的方向去了。”小伙摸着后脑勺羞赧的说道。
叶青西又问了几个细节,心中走了大致方向,道谢之后往佛山别院走去。
不紧不慢赶到别院,熟门熟路的向着临水的一处亭边而去,沿岸的垂柳叶子掉只留下干枯的枝条,但却奇迹般的残留着几分飘逸的风骨。
树下人穿着一身蓝的发白的布衣,与精致的府邸格格不入,站得板板正正,跟个守门神似的。
普天之下通幽境者虽不少,但也不多。
以他的修为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叶青西的到来,但他却不动如山,照旧背手站着没有回头。
叶青西从亭边捡了一枚石子,调整好角度,旋出,微澜的湖面顿时惊起七八朵水花,才引得他微微斜眼。
在他的注视下叶青西甜甜一笑,粗糙地拂去手中的细尘,走进亭中:“等了十年都没有等到的人,这辈子估计是不会回来了。”
师父,名为冯半斋。
平平素素的人生中只有这一点绯闻。
知道的人不多,叶青西也只是听黄奇提过一嘴,没有深问,在黄奇死后冯半斋就跟入了魔似的,叶青西想从此处入手加以开解,才发现整个孤城再无人知晓这段往事。
冯半斋居高临下的瞄了身旁的叶青西一眼,只见她漂亮的笑眸迷迷茫茫望向远处,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具体什么冯半斋自然不清楚,但估摸是堆奇奇怪怪的想法。
明明话到了嘴边,她却要将所有的词汇都物色一番,仔细斟酌用词之后,也只是嘴唇嗫嚅了几下,将欲言又止完美诠释得淋漓尽致。
冯半斋挑眉,半侧过身子正对着叶青西,就想看看她要说些什么,结果叶青西却陡然转移话题,说:“您有时间多照看照看奇叔吧。”
黄奇?
一想到老朋友,冯半斋第一反应就是别过脸去,利落的动作透露出几分嫌弃:“他膝下无子,孤家寡人一个,身子骨还弱……但好歹也算是富甲一方,身边多得是人献殷勤,我闲得没事操心他?”
对于黄奇的悲惨之处冯半斋张口就来,瞥见叶青西嘴角的抽搐才见好就收,不然细说三天三夜也没有半点问题。
“富甲一方不是更容易遭人惦记,谋财害命有些时候并不是蓄意为之,也有可能只是一念之差。”叶青西补充道。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眉眼看着虽然不讨喜,但却第一次让冯半斋认真起来:“从哪儿得来的消息?”
如果按一个位面就是一辈子来算,也不知道是“上辈子”之前得加几个上字,如果笼统用归于前世,最好的解释也只能是被邪祟附体。
“如果我说……是梦见的,你会不会觉得很荒诞。”叶青西脸不红,心不跳说着敷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