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帮主在哪?快点带路,休要与老身废话,你这腌臜泼才!”柳嬷嬷阴沉着脸,冷冷的呵斥那大汉道。
大汉一脸懵然,不知哪里得罪了这老嬷嬷,他心知这老嬷嬷乃侯府中那位贵人身前的贴己人,得罪不得。因此脸上仍陪着笑脸,心里却骂道:
“要死的老冬瓜,今天便秘了吗?脾气像驴屎一样臭!”
大汉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带路,将柳嬷嬷带入一栋两层阁屋内。
此时,傅九正斜躺在竹榻上,懒洋洋地抽着一杆旱烟。不远处,一位家养的歌姬正在为他清唱着小曲。
“九爷,您可真是自在,知道您这么逍遥,夫人便放心了!”面对傅九,柳嬷嬷可不敢托大,喜笑盈盈地问候道。
“哦?她放心什么?放心傅某人识时务,安心在家做缩头乌龟?”傅九眼皮一抬,阴阳怪气道。
同时,他挥了挥手,屋内的随从、歌姬便纷纷退下。
“诶呦,九爷,您瞧您这话说的,溪都城的老老小小有一个算一个,谁敢小觑了您呐!不过话说回来,您这么多年的老英雄,怎么就在阴沟里翻了船呢?”柳嬷嬷自来熟的坐到傅九旁边的榻上,一脸惋惜道。
“哼,你个老妇人懂个什么?你当神武圣山是什么地方?傅某人败在圣山弟子手里,不冤!”傅九不屑地瞥了柳嬷嬷一眼。
“诶呀,老身我一介婢子,哪有九爷的眼光和见识。只是这段时间里,要苦了九爷,忍耐这般孤独寂寞!”柳嬷嬷倒是一点也不恼,继续陪话道。
“傅某人纵横江湖多年,什么风浪没见过?这点委屈算不了什么。只是,傅某总不能在这里躲一辈子吧,侯府高手如云,就不能出面把那个来自圣山的毛头小子给解决掉?”
傅九可不希望自己这么暗无天日的躲下去。
“嘿嘿,快了,快了,九爷有所不知,这次大少爷从皇城请了什么人过来?是苍龙禁卫!这次,咱不仅要把三河剑派的人绞杀殆尽,那个小畜生周凡也跑不了!”柳嬷嬷给傅九吃了一颗大大的定心丸。
“哦?是吗?这真是太好了!”傅九听说苍龙禁卫要来,激动地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着步。
“这样的机会真是难得,溪都城里的那些碍眼货色,都可以借此力量清扫一遍!”
“大夫人还交待九爷说,一定要把三河剑派的人看紧了!”柳嬷嬷终于说出了她这趟的来意。
“这个请夫人尽管放心,溪都城城里还没有被我们飞鹰帮盯丢了的兔子!”傅九一脸自信的答道。
“有九爷这话,夫人就放心了。还有,夫人让老身给九爷捎来一瓶百珍宝酿,好让九爷解闷。”柳嬷嬷掀开挎篮,将酒瓶捧了出来。
傅九见着这酒,心中不由一喜,不过他脸上却是带着略微遗憾的表情,叹息道:“大夫人倒是小气了,这一小瓶酒只够傅某解个馋,这后面的滋味可就没了!我说你个老婆子,该不会路上贪了我一瓶吧?”
“冤杀死老身了,老身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昧了这酒。即便是咱侯爷,一个月也不过一瓶的供量。”柳嬷嬷顿时叫起了天屈。
傅九心中也知这酒的珍贵。此酒乃武宁侯府据一帖古方,集百种灵珍酿造,一坛价值五百两黄金。
这酒灵机内蕴,可滋养五脏内腑,增益血气精元,是化罡境武者不可多得的补药。
“行了,行了,今天傅某算是沾了你们侯府的光。如果没事,你便走吧!”傅九开始对柳嬷嬷失去耐心,这就打发她走人。
“那九爷多珍重,老身便告退了。哦,对了,九爷能否派出一辆不显眼的马车,送老身一程?”柳嬷嬷欠了个身,随即又提了一个请求。
傅九想了想,摇头道:“不妥不妥,马车太过于招眼,大夫人若知道这事,八成会怪我。老婆子你腿脚又不瘸,自己走回去吧!”
柳嬷嬷被傅九怎么一噎,倒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袖子一甩,气呼呼的走了。
柳嬷嬷这一走,傅九顿觉没了碍眼扫兴的人,又将歌姬唤了回来,还吩咐随从弄了些花生卤碟,美滋滋的享用起珍酿来。
两杯百珍宝酿下肚,傅九只觉得浑身暖洋洋的,舒坦极了。
“真是好酒!哎,不知什么时候傅某人也能权倾一方,威盖一州?到时,咱也取个公侯家的贵女,日夜为老子斟酒!哈哈哈!”
“哎呦!肚子好痛”
“啊!我我心痛!”
“唔,我的头我的头!”
傅九像是发了疯一般,跌滚到地上,抽搐、扭曲、打滚。
这边,傅九的此番模样可是吓坏了屋里的歌姬与随从们,只见他们慌张四散奔跑,拼命地呼喊着人。
不一会儿,飞鹰帮副帮主安玉康以及两位堂主冲了过来,凑到跟前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傅九的面庞爆凸出一根根乌黑色的血筋,像是脸上爬满了一条条狰狞的毒蜈蚣,两颗眼窝子如同被烧焦,如黑洞一般泛着瘆人的幽光。
“你们在这里守着,这里的一切都不要动!此事我要立刻去侯府禀告!”安玉康命令左右。
与此同时,惠民巷九弄,周家院内,周凡识海内的道书一阵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