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章 传染病(1 / 2)王佛首页

这是一个与地球平行的时空,一切与地球毫无二致。在这里人们经历着一样的困苦、喜悦、伤痛、快意,但是就在眼下的时间节点这个时空的走向却仿佛走上了岔路,人们命运接受了截然不同的审判。

“明天要还房贷7000,后天还有个白条要还1900,上个月从三婶那借了40000说好这个月10号还,13号要交保险6400...”张知白在账本上写写划划,嘴里叨叨咕咕。

掏出手机点开余额,4500,好吧这就是自己的全部身家了,还得是不算负债。啥也不怕就怕欠钱,向来是被大伙提起来都得竖个大拇哥号称以德服人的白哥也是被这些债务折腾的焦头烂额。

“真是压得人喘不过气啊,”张知白挠挠头:“爸妈在京都花销更大现在也没法上班,算了别让他们担心了,要不找人借点?”

有时候实在是难的时候张知白总会想,不管哪路神仙保佑自己中个彩票吧,或者干脆世界毁灭算球,啥也不用还了。

他站在窗前默默看着楼下小区里玩耍的孩子,良久自嘲的笑笑。

北方的春天来的晚一些,小区里的树刚发芽。天街小雨润如苏,草色遥看近却无。寒冬刚过,气温刚刚回暖。正是三月飞花,万物复苏的初春好时节,街上却是一片萧条。街上偶有行人也是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行色匆匆。

去年冬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整个华夏大地,继而席卷全球。这场莫名其妙的传染病到现在也没找到来源,传染性相当高,通过体液传染,病人咳嗽高热,继而呼吸衰竭而亡。世界各国都在加紧研制疫苗,在这之前所有人都只能待在家里尽量避免外出。

“已经很久没有去工作了啊,”纵使心大到哪怕当初做饭把厨房点了都能一脸淡定的接水灭火,边泼边唱泼水节的人,如今也是有点愁眉苦脸。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更何况现在这时节所有人都在家里坐吃山空,张知白不仅不进钱还每天都有账单要还。

“怎么欠的这么多钱的呢,我除了能吃点也没什么不良嗜好啊。是不是都让你吃了贝特?”

边上趴着的他的狗,一条肥壮的阿拉斯加,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学渣的懵懂。实在是它这个狗名有点虎,让人有点摸不清路数,这狗全名cosβ,中文名抠赛因贝特。

要不然干脆把房子抵押了?张知白捂着脸倒在沙发上。这个房子是他父母去京都工作走之前给他买下的,让他以后留作结婚用,老两口走的也放心一点。小区是个比较高档的封闭式小区,环境和邻居也都不错,住户不少只不过现在都不怎么敢下楼。

不过别看张知白现在这样,他还是挺能挣钱的。虽然年纪不大却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他文化虽然不太高,倒是什么行当都敢碰碰,而且很快都能给干的有声有色。虽然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年纪,但是不管干哪一摊,都能很快让哪怕四五十岁的人见到他都点头示意,心悦诚服的叫声白哥。虽然做的都不是什么大买卖,交游倒是广阔,在这个省会城市走到哪也都能吃得开。

只不过赶这节骨眼,好不容易搞起来的几个买卖也都没法干,天天在家待着,平时花钱大手大脚的张知白却是这么快就开始欠饥荒了,这点就是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是咋突然变这样的。

“哎呀我的个妈我现在可真是老母猪钻篱笆进退两难,算了不想了不想了还是看看我的大宝贝们吧。”张知白心大的劲又上来了,放下愁绪跑到一个储物柜前,搓搓手喜滋滋的掏出了自己的大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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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柜子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拐子流星,鞭锏锤抓。

没错,这就是他除了喜好吃之外的第二大爱好,酷爱收藏冷兵器。而且不止十八般兵器,中外自古有名的一些代表性兵器他都有,长枪短棒的还都是真东西。虽然跟真正的好刀好剑比起来也就算是些半工艺品,不过还是有几件精品的。

这其中有两杆长枪,一支是仿虎头湛金枪制成的虎吼枪,用上好的整根红椆木顺纹顺理手制的杆子,长一丈一尺三,枪头为鎏金虎头型,虎口吞刃,采用的是最新型的合金铸就,坚韧无比。这杆枪是张知白的宝贝,乃是当初他打听到一脉隐世的铸器世家,亲自跑去南方寻访,磨了人家半年多才给他做的,光是这个杆子就是轻易都买不到的好东西,材料虽然不是太珍贵,却是人家大匠一点点手磨出来的,传闻人家祖宗甚至给黄帝做过夜壶,就是写黄帝内经那个。

另一杆枪枪头也是定做的,不过就是个白蜡杆的,他听说白蜡杆练腰练劲,男人腰好还是重要的。但是买长了,枪长两米五,比虎吼虽短一些,还是没找到场地去耍,所以张知白到现在也没练上他那个腰。

还有一对八宝龙鞭,这个不是泡酒那个,是中国自古传下来的一种武器,硬鞭,就是铁鞭,门神手里拿的那个。也是当初制枪的时候从人家大匠手里搜刮回来的人家准备留着镇宅的得意之作。

鞭长三尺五寸,靶长一尺四寸,作28节重15斤,这一对拿在手里可就是30斤重。这对龙鞭形制属于塔鞭,形状好像28层高的小塔摞在一起,塔檐就是伤人的边角,凌厉的很,硬鞭全靠节与节之间的棱节和重量伤人,这是真正的凶器,和现在所谓的那些甩棍镐把之类的完全是两码事。

整体峻黑好似泛着一点深邃的幽光,古法炼器的世家现在也是紧跟科技发展的步伐,材料用的是最新式的合金,比古代所谓神兵利器又好出不知几许,形制采用的却是自家世代传下来的秘谱,这才是人家几千年试验出来的当家吃饭的真本事,用手眼做出来的细如发丝的一点弧度的差别,重心的掌握,比机器找的还准。

自下至梢俞上俞细,鞭梢更是直接让他给磨尖了,实际上铁鞭是钝器,鞭梢无需磨尖,但是古代的高手掷出去仍然能轻松戳穿敌人的头骨,这就是“撒手锏”的由来。现在本就凶厉的龙鞭被他把梢头磨尖,更是瞬间杀气万重,大匠看见立时只留下一句话:“鞭是正经鞭,也是好凶器,就是人不是什么好人,你骨子里戾气太重,回去修修禅法,要不早晚要出事,出得此门,前事皆断,以后莫要提起我名字,你的这把凶器,可不是我卖的。”

这对龙鞭张知白也是喜爱的紧,余下的他这么多年收藏的诸多兵器就基本上都不值一提了,也就一些比如尼泊尔军刀军刺什么的还好一些,剩下的估计都是样子货,没准就是白铁刷层漆,这也就是现在社会主义让它们都成了摆设,这要放在古代,大家都是暴脾气,一言不合抽出这几把刀啊剑的给人照头一刀,估计头壳没事刀先断了,能砍一头包都算这把刀好使,不过他也不在意,只有像虎吼枪,八宝龙鞭是真正花大心力找回来的好宝贝,其他的摆着看吧。

不过他还是给这些兵器全开了刃,用他的话说,刃都不开的大宝剑也不是个正经大宝剑啊。对于一个深度兵器发烧友来说,自己开刃是个必备技能,这些兵刃都让他给磨的锋锐无比,张知白曾经拎着虎吼轻轻一扎就把自己家防盗门扎出个孔,到现在还往里进蚊子。

张知白是真心喜欢这些冷冰冰的凶器,这些年在这上面花了不少钱,估计就因为这个欠一屁股饥荒,除此之外他也就是还爱看个小说,那玩意能花几个钱。不过就算费钱他仍旧是莫名喜欢,就算这几个月这么穷还是会买,握着这些刀剑说不出感觉到的是安全感还是宣泄,也许那个匠造说的对,在他平和的外表下骨子里藏着自己都没发觉的戾气,在法治社会确实是容易出事。

瘟疫前刚花大价钱买了几个兵器,本来想着豁出来吃土两个月就挣回来了,万万没想到刚交完钱就瘟疫降临,生意都黄了,这才导致这几个月难成这样。

不过他听说过最惨的是给隔壁老马负责冷链的一个小伙,为了让人高看一眼每年过年都租个车回村里,今年干得好挣着钱了就租了台宝马,没想到,刚回去村子就封了,车也还不了,钱还得照付,一天800,一天800,一转眼已经半年了,听说这会正琢磨着伪造死亡证明呢。

又把玩了一会,直到肚子咕咕叫。他把东西都收拾好准备下楼吃口饭,照例是捂得严严实实出门。小区里的人还是不少的,瘟疫虽然严重但是人们还是得照常生活,不过大家都自觉的远离别人几米远,而且谁也认不出谁。不过张知白倒是人缘好的捂成这样走到哪都有人认出来纷纷打招呼。

“吃没吃呢小白,一会去我家,你婶子炖鱼,咱爷俩喝点。”

“哈哈还喝啥啊李叔,这都啥时候了还往一块凑,待住喽别乱窜。”

“你这小子,酒精杀毒的不知道?说好了啊一会上来啊。”

“哈哈行行叔,再说再说。”

“白哥,是不是白哥,哎还真是,你看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我老头正要找你呢,这老爷子今天不咋这么来劲,要做打糕把锤子怼折了,想借你流星锤用用。”

“你可拉倒吧你,你再把我流星锤上的小咎给粘掉了,你告诉老头一会吃完饭回来我帮他弄。”

“白哥,遛弯呢。”

“出门啊小张。”

...

一路上不停的有人打招呼,大家都认识他,但是要说他具体是干啥的那谁也说不上来。出了小区,气氛立马变得沉寂,街上的景象完全不同好像和小区里是两重世界,店铺基本都紧闭大门,受这瘟疫影响所有饭店都不许吃饭,只有一些犄角旮旯的个人家的小铺子还偷偷开着,张知白扫视着街两旁的店面,想找一家开门的进去吃口饭。

道两旁的树都长出叶了,花该开的也开着,不知怎的今年的树好像变得越来越高大繁茂,路板缝里长出的杂草几天功夫就蹭蹭长到小腿了,连空气好像都格外清新,张知白双手插袋走在街上,微风拂面,不冷不热的正是一年中的好时候,和煦的春日阳光晒的人暖洋洋的。

不过他却是莫名感觉有点冷寂,从来没见过现在这么空的街道,只有一些流浪的猫狗横穿过空荡的马路,小风卷起斑斓的广告纸打着旋的从头上飞过。偶有行人也都帽子口罩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双眼睛,低着头拽紧衣领匆匆而过。马路上许久都不会经过一辆车,都乱七八糟的停在道路两边,只有偶尔会经过一辆巡视的黑色W5警车。

简直是一副战时的景象。

“啐。”张知白恶狠狠的吐了一口。

“什么世道。”

“老头,欠债还钱,这没错吧,告诉你,我们可不是流氓,我们很讲道理,你打听打听去,我这叫以德服人,我们六哥给了你很长时间了,六哥说了现在就得还!”

“哎呦...咳咳...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不要打了,现在真还不上啊,求你们跟六哥说说再宽限点时间吧,我猪场里还有300头猪,卖出去就能还钱啊。”

路过一个胡同,一阵吵闹声夹杂着被打的惨叫传来,里面五六个五颜六色的小青年围着一个男人在圈踢。为首的小寸头邪狷的一笑,嘴角咧的跟要抽了似得:“还不上?六哥说了,就今天还,还不上要不就用你猪场抵,要不就用你女儿抵。”

“嘿嘿嘿。”一帮人也笑的跟要抽了似得。

张知白瞟了一眼也没想管就插着兜要经过,倒不是他冷血,因为刚听到了“欠债还钱”四个字,如果是这几个人在抢劫也就罢了,既然是要债的,虽然能给人逼成这样的除了高利就是套路,但是在最开始既然你借了,就该想好承担后果,毕竟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况他本来也不爱多管闲事,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原本也不是个见义勇为的热血青年。

没想到你不想找事,事反倒来找你。张知白刚要走开,里面一个黄毛远远的看见他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小崽子,你瞅啥,快滚。”

呦呵?现在的小崽子,活着不好吗,是这世界让你失去留恋了吗?我没管你你反倒招惹到我头上了。张知白站住脚步,歪头看看他,抄兜又走了回来。一步一步走的很慢,进了胡同里。

走到了这帮人面前站定。几个小青年微微骚动,实在是走近了才发现张知白这么高,他有190多,虽然有些瘦弱,但是一言不发盯着你还是有些威慑力的。小寸头逼了上来跟他站了个贴脸,仰着头对着他,气势上先天就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