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小宝”,难道是我的新名字吗?听着似乎不错。
寡妇把我带到她的卧室,在梳妆台上旁边,有一个竖式四层书架,每一层都摆满了书,唯独有一层整整齐齐地排列着许多相框,其中一张照片里,一个老实憨厚的男子搂着一个倾城迷人的女子,那是我的女主人年轻时的样子,迷人极了。在他们中间,一条充满灵性的金毛寻回犬蹲坐着,两眼炯炯有神。
我承认,即使是年轻时候的我,与它相比,想必也稍逊几分。但它确实与我相像——长长的耷拉下来的大耳朵,一身柔顺丝滑的金毛,俊俏神武的鼻子,还有洁白尖锐的犬牙。若不是我的主人在自言自语地介绍着它早在几年前老死的事实,我还以为那是我失散已久的狗兄弟。
我也似乎明白,我的寡妇主人为何在博览会上一眼相中了我,它叫大宝,我叫小宝,我与它实在太像了!人类总是改变不了在失去某样东西时喜欢寻找与之相似的物品来替代这样的坏习惯,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他们内心的空虚与寂寞。但同时我也很高兴,因为我再一次感受到来自人类的爱与温暖。
我们在相依为命的日子里越来越融洽。我的女主人,成天穿着便鞋和睡衣,在狭小的空间里走来走去,我住在阳台外面的实木狗舍。寡妇每天为我煮好吃的,每天给我清扫狗舍,陪我耍皮球,但是我和她都很老了,没玩一会,大家便都气喘吁吁了,她躺坐在藤椅上,吃力地对我说:
“还是小宝......还是小宝精力好啊,妈妈老咯......耍不动喽。”
说完她便安详地闭眼静息。
听到她自称为我的“妈妈”,我又似乎充满精力,又兴奋地一阵乱跳,像个傻里傻气的熊孩子一样围着她打转。我伸出我的大舌头舔着她的手背,跳起来舔她的脸颊与脖子,久违的与人类亲密和信任的感觉。
不知什么原因,在有些夜晚,我就是睡不着,尽管是我已经是条老狗了,尽管我已经疲惫不堪。所以,每逢睡不着的夜晚,我便从狗舍溜出来趴在阳台的地板上,悄悄地,免得把主人吵醒。
月亮萧瑟冷清的寒光照进阳台,夜风拂面而来,这我想起阿迪与萌萌,回想起救助站的伙伴,与主人玩耍时,我又找回在流浪猫狗救助站时与阿迪和萌萌他们一起时的愉悦感觉,离别许久,不知他们是否和我一样,拥有安稳幸福的暖窝和一个爱惜自己的主人?
我抬头凝望深邃的夜空,看流云飘过月亮。回想自己曲折的一生,感谢所受的善良与仁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