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问离方,那边的钱怎么打算时,离方告诉她,他养母担心离岸太老实,离栓又太小,怕被胡春桃给截胡了,已在信上说明,让离方帮忙给两人添点田地。
“那你打算咋办?”
离方笑道:“给两人再添些旱地吧,正好周老弟是收药材的,我瞧你种了也没费啥心思,不如,你教教两人如何,省事又省心,还不用担心有虫子吃掉。”
木梨想了一回,觉得种草药比种田更划算,也就答应下来。
“横竖我跟他签下契书了,回头,就把你大哥、二哥土里产出的药材算到我名下,由我一起交给周旺财好了。”
如此算下来,两家差不多有十五、六亩旱地、荒地,两家人即便不劳作,一年下来,也是不必担心饿肚子的。
离方点头,又道:“以后有钱了,还是要帮大哥、二哥多买点田的,吃饭的谷子还是要自家有的,若碰上灾荒年,有钱都不一定买得到口粮呢。”
对于这一点,木梨是不管的,横竖有离方去安排。
她到是对这未曾谋面的养母很有些好感。
“你养母在那边过,好像过得蛮不错呢?”
离方答:“她本是去外头做零工的,后来,东家见她做事勤快又利索,走的时候,便带了她去苏杭那边,再后来,她之前的东家不知怎地,把她推荐去了一大户人家,真的是大家族的那种,说是跟在了一位有脸面的夫人,去了那样的人家,只能是卖身,她老人家签了二十年的活契,我这养母就成了那位夫人跟前的一位管事妈妈,虽不是极亲近的那种,但每月也总能得一、二两银子的工钱,再加上有时得了些赏银等,扣除掉平日的花销,还有不少节余。”
离方又告诉她,他已经跟自己的养母说好了,她若想回来,便去他那边,他给她老人家养老送终。
木梨不由笑了:“那岂不是正好,想必你养母也会打纸牌、马吊的,到时她正好同我娘亲坐对家,打叶子牌消磨光阴。”
离方也觉这法子好。
因这钱是初七才到的,离方只是去跟离岸、离栓打了一声招呼,待离岸明日成亲后,他们仨再去县衙走一趟。
至于买旱地的事,找村长说明,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良田难求,但旱地还是有不少可以买卖的。
至初八这日,便是李七妹和离岸成亲的好日子。
李七妹认了张玉娘和木久承为义父母,她出嫁便是在木家发的亲,由着牛老板赶着牛车,在岔口村和河边村绕了一圈,从木家出发往东走到头,折转向北去了河边村,再从河边村走大主路,经离方院子那边,回到了离岸家。
因着李七妹的嫁妆并不多,便于初八这一日,一并由牛车拉了去的离岸家。
唯有一点叫人不由有点眼红,牛车上,李七妹的身侧,有一个小竹筛,上头放了四小块土,乡下人没见识,不懂是什么,有知情的,譬如李婶子就很热心地跟人解释,人家李七妹是陪嫁了四亩的旱地,一年土里也是能出息些银钱的。
有那穷得叮当响的人家算过帐,竟发现,这一年也挣不下这么多铜钱的。
木家为人大方,李七妹出嫁,少不得也准备了许多花生、猫耳朵、江米条等吃食,张小狗和木永为做为送亲的高宾,坐在牛车尾,有事没事撒上两把,许多小孩子争先恐后的抢着落地上的吃食。
木梨有点讲究,这些吃食,她都拿荷叶包好,又拿细麻线捆上,一小包里面,可能只有两三粒花生、一个猫耳朵,又或是几根江米条等等。
一大箩筐呢,即费了不少钱,又费了不少时。
木永为觉得挺无聊的,多数时候,都是张小狗乐呵呵地干着这活计。
李七妹成亲,因为张玉娘紧着手头的钱来,大头便是那四亩旱地,棉被都没有置办新,横竖有两床铺盖的就行了,她怕弄多了,胡春桃那个不要脸的会想法子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