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瞧着不太好,顿觉暗处那双眼睛定然淬着寒光,戳地自己背脊发凉。
他深吸一口气,斟酌用词:“呃韩姑娘,方才在永和宫……”
“左大人。”韩玥清抬眸,开口打断他的话,语气似满不在乎。
一声“左大人”,左手更虎躯一震,满脸惊恐,却见小祖宗突然咧嘴一笑,继续说道:
“多谢大人将令牌送来,至于其他事,若是无关紧要便不必多说了。”她抬手将一缕被风刮乱的碎发撩到耳后,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
重要啊!重要极了!
左手张口刚要说,却又被她开口打断:
“如此,便在此拜别左大人了。”话音一落,主仆二人默契极了,携手错身而去。
留下左手站在原地,张嘴说也不是,闭嘴不说也不是。
这下好了,感觉背后那道视线更锐利了。
果然这二人走了没多久,那位爷就不知从哪里闪出来。
立在宫道上,望着小姑娘消失的方向,目光沉冷。
“爷,属下是真尽力了,她根本不愿意听我说啊。”求生欲极强的左手连连诉苦。
“……”展夜不语,他跟了一路,几次都不敢上前,怕的就是她这般冷漠相对。
展夜负手而立,站在孤寒冷风中一动不动。
左手看着他的背影颇为动容,脸上的顽劣之色也缓缓褪下了。
瞧着这位爷,是真有些惨不忍睹的悲伤。
左手试探性开口:“其实,韩姑娘在永和宫说的那些话也不见得是真心话。”
说完了,展夜还是无动于衷。
见没有效果,左手长吁一口气:“您想想韩太傅……”
耳边是左手聒噪的长篇大论,展夜却揪着眉头,想的是:
她说,与自己不过是知己。
与他相关的事,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罢了。
越是如此想,心里越是如同针扎一般,袖下的手也攥地骨节发白。
良久在冷风中站的双脚都有些麻木了,才转身回去。
或许不去想,便不会不舒服了。
“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
左手诧异的抬头,连忙跟上步伐,严肃道:“咱们前脚刚有点眉目,后面查到那贼子聚集的地方,早就空了。”
“你是说……”展夜眸光微寒。
能在稍有眉目就迅速撤离,如此速度,怕是……
“您身边,怕是还有眼线。”水乡那么多年,若无眼线,怎会做到了解他所有行踪,并一点点渗透似的将他的煞星之名传出。
可他身边,又能有几人。
抬眼望去,诺大皇宫被风雪拥住,压着厚冷的雪,让本就冰冷的宫殿更渗了透骨的寒,更像一座巨大奢华的牢笼。
他从来就不喜欢这里,如当日对展齐所说的,他从未想过要为他们所追求的虚妄权势停留,偏有些人总是怀着恶意揣测。
更想不通,究竟又是谁,能够怨恨他的存在至此,从他尚在胎腹之中就预谋,给他安了这个天煞孤星的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