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正是孙所长，如果换在平时，我绝对不敢对着他骂娘，也许是刚才被吓得惨了，一下子也顾不上什么所长不所长的，只想把自己心中的恐惧通过愤怒的嘶吼发泄出来。

孙所长却也不生气，只嘿嘿笑了几声，说：“妈的，没想到你小子胆子这样小，还怪我，早知道，我再给你一边跑一边笑，折腾个十分钟才现身，哈哈哈……”

他一边笑一边拍我的肩膀，随后，递给我一根烟，自己点上一根，说：“行了，言归正传，就你一个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探头四下打量。

“是，就我一个。”我见他严肃起来，也不好再继续闹情绪，而且，我知道他大半夜跟来，一定有什么消息要传递给我，或者是想要我传递什么消息给他。

“确定没人跟来？”他的声音显得小心翼翼。

“除非有鬼，否则我确定没被跟踪。”对于他刚才吓人的事，我想再不满地说上两句。

他只轻声笑笑，并不在意，随后拉着我一边走，一边轻声说道：“你这个时间选得真他娘的好，半夜三更，真是半夜三更啊。”

我此时已经彻底平静下来，突然间看着眼前的孙所长，心中一个大大的疑团和恐惧顿时生了出来：他怎么知道我会在半夜三更出门？我之前并没有和他通过话啊？难道？

我的眼睛张得大大的，我不确定，眼前的人是否果真就是派出所的孙所长。

他似乎看出了我心中的疑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今天下午，不是你让人给我带了纸条，说是半夜在黄蛇口的路边等你，有重要情报吗？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带纸条？”我心中的疑问更是无以复加，我立刻跳出几步开外，尽管身体还在颤抖，却用右手指着他说：“你到底是谁？是人是鬼？不要再装神弄鬼了，现身吧。”

我一边说着，一边颤颤巍巍地比划着，准备随时用自己记得的武功招式和他对仗，尽管不知道这些招式对眼前的这个究竟是人还是鬼的存在是否管用。

“咳，王林，你不要再疯了，我没说谎，我也很纳闷，你为什么不给我拨电话，那样不是更方便，带张纸条，泄密的可能性有多大你知道吗？”孙所长双手摆着，那样子不像在说谎。

“你说的是真的？真的有纸条？”我试探着问他，身上的戒备却还未完全解除。

“是啊，有纸条，还在我身上呢，不信你自己看看。”说罢，他右手在上衣口袋里掏，几秒钟后，果真掏出了一张小纸条，他向前几步，将纸条递给我，说：“纸条还是手写的，只是，和我见过的你写的字不太一样……”

说到“不太一样”几个字，他的声音突然间变得很慢，似乎发现了什么蹊跷，随后，他迅速地向四周打量了几圈，方才走到我身边，口中轻声说：“一定不要大声，我们两个可能都有危险，这可能是别人的一场莫大的阴谋。”

说罢，他拉过我拿纸条的那只手，将打火机打燃，问我：“你自己看，我没说谎，只是，这字如果不是你写的，那我们两个就真的是被人当动物在耍了。”

我借着打火机的光，看清了纸条上的两行字，“悟空学艺黄蛇口，七十二变显神通”。

“这字的确不是我写的，而且这两句话，怎么可以看出是你说的半夜三更在黄蛇口等我的重要情报？”我百思不得其解。

孙所长沉吟道：“是啊，可能是我自作聪明了，因为我的线人目前只有你一个，就算有别的线人，也都没有通过小纸条来通报的，因此，一收到小纸条，琢磨了半天，我就以为是你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