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明白，林穆并不想回答接下来是否还打算继续为沙弗尔资本注资的问题，也不愿承认或是否认他在这其中起到的作用。

记者在笔记本上七八个框框里找到了编辑为这种回应准备的预案，这回没有磕巴，立马换了个角度：“对于二期亚洲基金最近一系列的资产出售，特别是针对小微企业金融服务商的股权退出，请问是什么原因呢？”他想继续旁敲侧击林穆对于沙弗尔资本的看法。

林穆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上只有几条不打紧的邮件提醒。李洛自七点起就没有回复过他的任何信息。她一般不会这么早睡，但也可能是在倒时差，他不能确定。

林穆重新抬头，又见谭川林在挤眉弄眼，用口型告诉他这个问题“不能回答”。

于是林穆公事公办地告诉对方：“只是需要筹集一些现金。而且先前盘子里金融服务类企业占比有点高，不太平衡。”

记者还想再问一句，但林穆接到一个电话，似乎挺重要，所以采访被谭川林接手过去。电话是谢之遥回拨来的，没啥好气：“找我干啥？”

林穆问她是不是和李洛在一起，因为李洛下午告诉他，她今晚会去金辰雅苑住。

“不知道。”谢之遥急匆匆的，不愿多聊：“老娘没空管你这婆婆妈妈的事儿。我女儿丢了！”

林穆愣了愣，多问一句：“你的预产期，不是明年？”

“……翠花！”谢之遥嘶声喊叫，哭腔渐渐上来了：“翠花！翠花走丢了！”谢之遥开始了五百字的大作文。她说她六点半下班后，去宠物美容院接翠花，店员告诉她有个男的已经把翠花接走了。

“你有我家的钥匙，能帮我看一眼李洛吗？”林穆好像压根没听到谢之遥痛心疾首的哭诉，礼貌地请求：“动作轻一点，尽量不要吵醒她。她最近刚停药，睡得浅。”

“我特么都想把我家这口子给毙了！一晚上不知道在哪个狐狸精那儿厮混，回来浑身上下一股子骚味儿！”谢之遥毫不理会林穆的请求，撒泼骂起了蒋元：“老娘问他翠花哪儿去了，妈的他告诉我没牵住，跑丢了！你来评评……”

“我有个电话。再见。”林穆直接结束通话，因为李洛拨了语音进来。他接起电话，放轻声音：“洛洛。”

李洛说刚才没接到电话，问他是不是有事。

“没有。”林穆浅笑着说：“想你了。”

谭川林坐在前排，强行硬起阵阵发麻的头皮，继续和记者掰扯。江学川对于这次采访还挺看重，他认为应该和卫报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总会有他们能帮我们的时候。”江学川是这么嘱咐的。

林穆问李洛明早几点的飞机到市。这个私募股权与创业投资论坛，李洛先前说也会去。

李洛在电话上静默一秒，问林穆周末她是否可以不去参加，声音听着有些乏，而且电话背景不像是在家里。

林穆眉心微蹙，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李洛回答挺好的，笑着说：“周二纽约见。”

他嗯一声，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