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露是他们的家庭护士,三十八岁,外型和名字相差甚远。她是林穆秘书筛选面试的,简历不错,背景调查结果干净清白。李洛逐渐停药后,偶尔还会有一些生理上的症状。林穆不在纽约的时候,时不时会让梦露去照顾李洛。
“我也问过你,对她有什么不满意。”林穆说:“她只是你有需要的时候才来。”在纽约人工很贵,一位懂营养学、持护士执照的保姆远比一名华尔街的投行分析员抢手。
“梦露不喜欢我,我从她的眼神中能看出来。”李洛摊手,“这是一种直觉。”
“……”林穆叹了口气,原来她是在找茬,“洛洛,你不能指望所有人都喜欢你,这是你的问题。”
李洛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攻击的意味,问他想说什么。
“这只是简单的雇佣关系,她能完成她应该完成的任务,就足够了。”他语气平稳而柔和,话却说得不留情面:“不过也许你总是想在雇佣关系上再加一层个人情感,这让你觉得更有意思。”
李洛懵了,所以他的重点仍是在周诗亦?她挣扎道:“或许等你哪天不再拿这事做文章,你可以认真听听我想说什么。”
他轻笑一声,“我从来没有主动问起过你们的事。不过多亏你一直孜孜不倦地提醒我,他的事在我们生活中十分重要,不论他还是不是你的客户。”
李洛被这话堵得什么也说不出口,短短半小时,他翻来覆去地就是要提这档子事,着实令人心烦。
她告诉司机停车,但司机往后视镜里瞥了眼林穆,根本不听她的,车速如常。
林穆沉声问她:“你想干什么?外面很冷。”
李洛没再理他,趁着下一个路口红灯直接打开车门,林穆伸手来拉她的时候被她在手背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她紧接着使劲挣脱,跑下车去,一边哭,一边沿着五大道走,最后在中央公园入口被他拦腰抱住。
“你不能一直怀疑我。”她音色略微哽咽,鼻尖被冻得通红,“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你证明自己。”
林穆十分自责,注视着她,语气恳切地道歉。他坦言自己很难适应这种大部分时间都无法相聚的相处模式,“我希望能每天见到你。见不到你,我会胡思乱想。”
“可是计划不就是这样吗?”计划是亚洲三期基金募资结束后,林穆返回A市,大部分时间都会在那里。而李洛这边的安排也类似,IF基金在A市落地后,她不再需要频繁往返。
“是这样的。”他将她搂得更紧些,不再说什么。
他们回家之后,没再就着刚才的话题聊下去。那些长远或是隐约的问题,往往能被身体之间的契合掩蔽过去,显得毫无间隙的相融是那么轻而易举。像是许多沉沉夜里,他探寻得耐心而循序渐进,在她战栗到来时极尽温柔地亲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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