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沈婆婆看不过眼,劝张小蛮下来再说。一直趴在上边哭嚎也怪慎人的,尤其是在这个荒废了的老宅里。
婆婆一劝,张小蛮就不好意思了。
没人劝的时候,他还有脸趴着嚎叫,一有人来劝,他又觉得不能半途而废,得将事情做好来。
张小蛮用力抹了把脸,用坚毅的目光紧盯前方,想要在陈慧面前硬气一把,“不,我要将那东西拿下来。”
沈婆婆张了张嘴,竟不知要说什么,最后点头道了声“好”。
也不晓得现在这些小娃娃是怎么一回事,一个胆子大到翻天,一个爱哭鼻子又矫情,沈婆婆觉得这俩人的性子该调换过来才对。
于是,张小蛮像只毛毛虫般,慢慢向陈慧头顶上方挪过去。
张小蛮发誓,他从未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一坨黏糊糊的、被黑色毛发包裹住的东西,让他不由自主开始怀疑人生——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摆在张小蛮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退缩,赶紧下去;二是靠近那坨东西,将它弄下去。
“慧儿,你先起开,我要将这东西扔下来。”
陈慧就在他下边,此时正悠悠然躺在床上,眼睛微微眯起,笑看张小蛮笨拙的动作,她既不想安慰他,也不想制止他。
张小蛮最终决定要将它弄下去,维护男子尊严。
陈慧应了声,翻身下床,走到旁边看张小蛮动作。
张小蛮从怀里掏出手帕,用手帕将手整个儿包裹住,这才伸直手,用力将那东西推下去。
一颗圆滚滚的黑色球体从房梁上掉落,在快要挨到床上时猛地停住,反弹回上空,如此反复几次,最后停留在床榻的床头正上方。
陈慧凑近去观察,发现这是一颗被绑在房梁上的头,也难怪张小蛮会嚎叫得这样凄惨。
她先是凑过去用鼻子闻了一番,除了一些陈旧的味道外,没闻出什么来。又尝试着用手指撩开黑色头发,戳了戳圆头,感觉硬硬的,不太像“头”。
如此这般拨弄了一番,陈慧基本可以确认,这东西说是“假头”,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圆木头和套住它的头发。
在陈慧鼓捣期间,沈婆婆也好奇这是什么东西,就走到床榻边一起看。
“沈婆婆,这玩意儿能吓住你吗?”陈慧见沈婆婆过来了,便指着假头问她。
原以为婆婆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应该是不怕的,而且假头这样明显的伪装,一眼就叫人看出是个假货。
没想到,经过仔细思考后,沈婆婆竟然点头说会被吓住,尤其是上了年纪开始老花的老人们。
“老花眼?”陈慧也想起了老年人这个特殊的毛病,老花眼容易看不清,“梁陈氏有老花眼吗?”
“啧,虽然住在同一个村,我与那梁陈氏的关系也就一般,哪里知晓她老不老花哟。”
两人聊着天的时候,张小蛮终于艰难地从房梁上爬下来,他挤到陈慧身边儿,也跟着一块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