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寂几不可见蹙眉,他从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莫哭。”他道。
奚青山蓦然抬头,心中为自己的厚颜点赞。
脑中已斟酌好字句,正等他妥协安慰自己,却等来一句毫不留情的:“回自己家哭。”
“……”夫君大人也忒狠心了!
“让开。”
“不让!”
“我再说一遍,让开。”
“我也再说一遍,就不让!除非你让我留在你身边。”
恒寂懒得给她一个眼神,大掌覆在她的小脸蛋上将人推远,却被那厚脸皮的人儿顺势噘嘴啵上一口。
掌心温温热热,又似被蚂蚁爬过痒痒酥酥。
他移开手,掏出一方玄帕擦干净,终于笑出来,却冷得瘆人:“好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
语罢,一手揪起她进屋关门,两三步行至榻边将她扔上床,欺身而去。
奚青山顿时惊呆,一骨碌滚到床角,却又被一股力拽回来,被人压在身下。
杏眼微睁,藏着不可思议。忙拢住衣襟,脸蛋通红。
对上那淡薄的目光,舌头也打了卷:“我我我…我我…我们还没没…没到这一步…不不…不能逾矩。”
虽是表面看着风流放荡,内心到底是个小女孩。
平日便是调戏人,也不过是吊儿郎当,装模作样朝人啸两声罢了。
不曾与男子有过亲密接触。
娘亲常告诫,最珍贵的自己是要留给相伴一辈子的夫君。
纵然她是很喜欢恒寂这张脸,却也知道这是万万万万不能的。
“方才还说要留在我身边,怎的,不愿意了?嗯?”嗓音低沉,尾音上挑,宛如龙吟凤哕,说不出的悦耳好听。
小少女脸色涨得通红,深吸一口气,眼神惊慌却又坚定:“不不…不行!我们还未成亲,一定,一定不能犯错!纵然再喜欢你,可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夫君,我是不会遂了你的yin愿做此等没羞没臊的事的!”一口气说完,紧张到捏紧小拳头。
眉梢微挑,yin愿?
两手撑在她的身侧,高大的身高背着光,投下一片阴影将她笼罩。
“那你方才是在作甚?”淡漠的语气中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质问。
“我…我我错错…错了。请你放放…放过我。”
心慌意乱,她仔细盯着恒寂,迫切希望从他眼中瞧出一点玩笑的端倪。
屏息敛气盯了半晌,竟无法从他面上或是眼中瞧出半点别样情绪。倒是自己险些失陷于那幽深又清冷的星眸中。
见她吓得脸色由红转白,恒寂达到目的,起身居高临下望着她:“五秒后,我绝不放过你。”
见他模样不似玩笑,奚青山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稳住脚跟扶着周围物什被鬼追似的蹿出屋去。
弯身整理起皱的被褥,残留的淡淡桂子香飘进鼻腔,沁人心脾。
他毫不在意。对付此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无耻,便要假装无耻她更甚,将她吓破胆,方得安宁。
他向来不喜婆婆妈妈与人讲道理。以暴制暴,以恶压恶,以仁待仁。是一种极为干脆的处世方式。
奚青山大喘着气跑至院门外,小脸蛋因紧张恐慌,泛红未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