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儿不敢看李文君的眼睛,低下了头。
朱祐樘看着李文君不信任的眼神,再瞥了一眼身边的琳儿,见她神情慌张,不停地搓弄着手绢。他便开口解了着尴尬的局面,“文君姨,您住在宫外何处,我正愁无处落脚呢?”
“哈哈,我就住在西街口,屋里简陋,肯定不比东宫,你可得将就着点。”
“不碍事,文君姨带路。”朱祐樘伸手请李文君给他们带路。
李文君一笑,便径直带着朱祐樘主仆二人回了家。
晚上,在李文君家中吃过饭,朱祐樘拿出了个香囊问琳儿,“琳儿,这是我娘纪淑妃生前的遗物,你可认得?”
朱祐樘把香囊握在手上,那香囊是鎏金梅花纹香囊,两端各有一小圆环,中间开口处有一环扣。
琳儿双手接过那香囊,看了一眼,说:“是瑶人女子定情信物,纪淑妃莫不是订过娃娃亲?”
“哦?”朱祐樘看着琳儿,又问道:“瑶人定亲可需要六礼?”
“也是要的。”琳儿回。
“可怜我娘亲,若没有叛乱纷争,怕是也不会卷入这后宫纷争,不会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朱祐樘越说越伤心,不禁掉了眼泪,赶忙背过身,用手轻轻擦拭。
“太子爷莫要伤心,明日咱们便启程去找奴婢舅舅,定能找到太子爷的家人。”琳儿跪下安慰着朱祐樘。
朱祐樘扶起了琳儿,“好,明日一早便出发”。
次日一早,由琳儿带路,朱祐樘和李文君跟在她后面,三人一路从喧哗的街上走到小路上,再爬到人烟稀少的山上,终于走到了琳儿舅舅家门口。
琳儿舅舅家在一山洞里,山洞外满是赤脚守卫。
“这是什么打扮?”李文君见这些奇怪的装束,忍不住发问。
琳儿立马回头向李文君做了个嘘的手势,“您莫出声,别惊了他们。”
李文君和朱祐樘见琳儿神神秘秘的样子,不免有些害怕。
走入洞内,几个瑶人上前为他们唱了首歌,唱罢还向着朱祐樘献上了一大碗酒。
朱祐樘刚要上前接过酒,不料被脚下的石子绊倒,连人带酒摔了个大马趴。
琳儿没有理会她的主子,而是跑上前捡起了摔碎的碗片,轻轻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悦。
李文君上前扶起了朱祐樘。
“哈哈哈,琳儿,快请客人们进来吧。”洞内传来一阵粗犷的男声。
琳儿领着朱祐樘二人进洞内,只见洞内漆黑一片,只隐隐点着几支白色蜡烛,洞内放着一张石床,一白发道人盘坐在石床上,紧闭着双眼,双手放在膝盖上。他的头发上沾满了蜘蛛网,还有几只小虫在爬,可他的脸倒是年轻清秀,没有一丝皱纹,看起来只有二十岁。
“可是东宫到访?”
“是。”朱祐樘恭敬地作了揖。
“东宫所谓何事?”
“听琳儿说,你曾是广西瑶人的祭祀,想向你打听一个人,我娘名纪德茹,景德二年生,她的家里人,你可知道?”
“不知道,我只知道今日是你的死期。”道人突然发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