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被教导主任丢进小黑屋写检讨。 南星和秦艽被谴回教室上课。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一前一后,相距不到两米。 秦艽双手插口袋,看着不紧不慢走在前面的女生。 南星的个子在女生中不算低,但骨架纤细,在宽松的校服下,背影看起来格外娇小,宽大的袖子卷到胳膊肘,露出一块雪白的细腕,蓬松的马尾扫在脖颈上,附了些青春的朝气。 秦艽轻轻一挑眉,跟上去:“想不到,你还挺会编故事的嘛。” “……” 少年低沉而爽朗的声音传到耳朵,听不出是真心夸奖,还是故意调侃。 南星脚步一滞,眼睛直视前方,淡定的面色不见尴尬:“……彼此。” 秦艽不以为意,脸上挂着惯有的笑容,厚颜无耻道:“说实话,你是不是担心我被教导主任记过,所以才编的这个理由?” “……” 南星木着张脸,意思很明显,不想跟你说话。 秦艽视若无睹,自个儿说的别提有多开心:“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我真开心,小星星你居然这么担心我,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南星:“……” 她额头冒出几根黑线,忍不住加快脚步。 奈何秦艽人高腿长,跟的毫不吃力。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撒谎吧?”他边走边叽叽歪歪,语气肯定:“一听就是第一次,理由有些撇脚,但好在没有什么漏洞,下次再接再厉,争取完美一些。我觉得你在这方面还是有些潜力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南星不理他,他就自顾自的说话,过了会儿,他又侧过脸去看南星:“你看,我刚才又救了你一回,你打算怎么谢我?” 说到这里,秦艽的眼尾翘了下,漂亮的眼睛漾起三分笑。 南星心里有些不知如何应对,但脸上始终保持淡然:“刚才我也帮了你。” 话音刚落下,秦艽突然俯下身子,漆黑如墨玉般明亮的眸子觑着南星,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不经意间扫过她的嘴唇,粉色的,很莹润,看着像果冻。 感觉很好看也好吃的样子。 秦艽被自己脑海里的想法吓了一跳。 他猛的站直身子,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咳两声,凸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如果我不帮你打走坏人,怎么会被教导主任请进办公室?你怎么可能替我开脱?我怎么会写一千字检讨?所以追根到底,还是因为你。” 萦绕在鼻息的薄荷味淡下去。 大脑回想着对方的质问。 南星突然觉得,事情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心底莫名有些歉疚。 但是她也没让他帮她,每次他都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像是特意来救她的。 两人站在走廊上,南星沉默了几秒,轻声问:“那你想怎样?” 秦艽沉吟了片刻,“这个嘛……” 南星低头凝视着光可鉴人的地板,等待着秦艽最后的决定。 她想,把欠这人的人情还完,就不再来往了。 这人真的,话太多。 秦艽俨然还不知道南星的想法。 他想了会儿,道:“是不是我想怎么样都可以?” 南星郑重的摇摇头,眼里多了些警惕。 秦艽哭笑不得:“这么看着我干嘛?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南星:“……” 是,你不会,但是你脑子不正常。 “要不这样吧,你请我吃一周早饭怎么样?”秦艽试探道。 南星没有一点儿犹豫,点了下头,说好。 “这么痛快?你到时候该不会在包子上加粉笔末,粥里边吐口水吧?” 南星摇头,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不会。” 她哪有那么无聊。 没等对方说话,南星从口袋里掏出三百块钱递给秦艽,“今天周一,还有四顿早饭,这些钱足够了。” 秦艽双手插在兜里,就是不接。 南星倔强而坚持的看着他。 “我不会向金钱低头,只会向早饭弯腰。” 他站的笔直,大有和她在这里死扛一早上的架势。 南星:“……” “那行吧,从明天开始,我给你带早餐。明早吃什么?” “嗯……不知道,等我想想,晚上再告诉你。” “好吧。” 回到教室,南星明显感觉到了班里的气氛有所不对。 听着课,时不时有同学带着或好奇或鄙视或不解的眼神往她这个方向瞄,像在看国家保护动物。 不过想想,也正常。 上次秦艽和于泽大打出手是周五的最后一节课,当时同学们心中的八卦被即将飞出牢笼、重获自由的激动所取代,投入到她身上的热情自然小了些。 可今天,刚回学校立马重温了一场“两男抢一女”的戏码,而且“被抢的对象”还是转学来没几天的无名小卒。 大家的八卦之情立刻被点燃。 枯燥无聊的高中生活,有瓜可以吃,有卦可以八,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但是也没人好意思,或者说,没人敢直接上前直接问南星,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能默默的在心里好奇。 程欢作为南星的同桌更是好奇。 她从没听南星提起过九爷啊。 啊啊啊啊啊—— 好奇死了。 “你想问什么?问吧。”南星有些无奈的放下笔,对程欢讲。 程欢啊了一声,结结巴巴:“有,这么明显吗?” “还好。”也就是五分钟看了三十二次而已。 程欢看南星不像生气,于是笑吟吟撒娇道:“南星,你和一班的九爷,就是秦艽,是什么关系啊?” “没关系。”很干脆。 程欢怎么可能会相信? “没关系怎么可能帮你呢?九爷在咱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不近女色?”南星下意识的反问一句。 程欢点点头:“九爷的座右铭,对女生这种不明生物,要敬而远之。” 南星:“……” 她觉得他比较像不明生物。 与此同时,一班。 井卫智做着数学模拟试卷,和秦艽说着话:“兄dei ,我觉得你变了。” 秦艽做完卷子后,闭眼趴在桌子上,眼皮也不抬,“是的,爷爷变了。” “你自己也察觉到了?”井卫智拍了下桌子,惊讶道,“你以前没有这么冲动的,于泽那孙子你看都不看一眼,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么一个暴力玩意?动不动就拳脚相向,这还了得?显得很不睿智。” “睿智?”秦艽忽的睁开眼冷笑,“有时候,还是拳头比较管用。” 说完他掏出手机,在手机上速度飞快的一阵乱按。 井卫智看的眼花,“你干嘛呢?给谁发消息啊这是?”身子往前探了探,“猴子?给猴子发消息干嘛……” 电光火石间,井卫智想到猴子和于泽的关系,他陡然睁大眼,“九爷,你这是打算……” 秦艽嘴角噙着笑,眼底却闪着冷冽的光:“你不是说男人要睿智吗?刚刚睿智了一把,顺便,送给自家兄弟一份大礼。” 井卫智有些紧张:“……你插手于家的事,这让秦爷爷知道了,会不会弄死你?” 秦艽耸肩:“只是加点作料而已,具体这道菜怎么炒,掌勺的说了算,跟我有什么关系?” 井卫智:“……” 是他多虑了。 以秦艽的智商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恐怕他早就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井卫智在心里替于泽默哀了一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