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经过她俩身旁,紧紧皱着眉头说道:“还杵在这儿干什么?浑身湿漉漉的,还不快去换身衣裳,哼……免得把寒气过给了贵妃。”
皇后在一旁温声说道:“去吧。明月的屋子就在那边,去换件暖和的衣裳再来见驾也不迟。”
微微知道,皇上终究还是在意的,于是忙领着明月退下了。
几人进入暖阁之类,皇上唤过随行的太医道:“齐鲁,你是太医院的院正。一直照看着贵妃的身子,赶紧再替贵妃看看,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齐太医忙答应着取过诊脉的药包,片刻后说道:“贵妃娘娘此次的寒症发的不轻呀,加之动了气,只怕是的好好的调养几日了。”
皇上松口气,略微有些怜惜的说道:“往日到了冬日里你的身体便格外的娇弱,今儿又是为着什么,值得动气呢?”德贵妃闻言眼中泪光闪现,忙别过头拭去泪水,哽咽道:“今日甘泉宫出了丑事,也是臣妾管教不严,竟叫自己宫里发生了偷盗之事儿。顺明媛若是盗用了别的也就罢了,臣妾总不好不顾多年的情分,可是谁知,顺明媛偏偏在冬日里,盗用了臣妾最不能少的银丝炭。”
皇上颇为意外的与皇后对视一眼道:“顺明媛偷那个做什么?”
皇后在一旁长吁短叹道:“如今满宫里,只有顺明媛和芳明媛位分低,用不上银丝炭,所以顺明媛这才一时糊涂了吧。”德贵妃纤长的睫毛上面隐隐还带着泪珠:“每次臣妾奉召侍寝,半夏总能听到她那边摔东西的声音,臣妾原想着算了,可是没想到这次她竟然这样恶毒,臣妾闻不得黑炭的气味,一向是只用银丝炭取暖,她偷了臣妾的炭导致寒症发作……”她说着说着竟是咳嗽起来,一边扶着额头道:“臣妾急火攻心,实在是受不了。审问之下却是人脏并获,可是顺明媛却是抵死不认。”
她正在轻声哭泣,已经换过衣裳的微微带着明月进来便听到这么一句,于是当下便道:“没有做过的事情,顺明媛凭什么认?”
微微带着明月入内,此时的宋明月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鸟,瑟缩的躲在微微的身后,怯怯的,浑身还在颤栗着。
皇后看着明月这般模样,亦是摇头不信的说道:“看着这顺明媛如何柔弱之人,怎么会去做那偷盗之事了,况且心思用心还那么的狠毒。”她流转视线看向惠淑妃道:“听说惠淑妃你深夜咆哮甘泉宫,肆意喧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微微上前一步,躬身道:“回禀回皇上,回禀皇后娘娘,臣妾怎么敢故意咆哮,不过是看在顺明媛在所谓的人赃并获下,受了仗刑,不仅如此,还要被当着满院儿的下人们搜身,臣妾见此情形,实在是不能不为她分辨几句。而且臣妾若是真的喧哗无礼,又怎么会被人泼了一身的冰水,还罚跪雪地呢?”
皇上眼角了瞟塔里,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是喝了姜汤才来回话的?可别把外头的寒气点带进来了。”微微见明月只是一味饿缩在身后,瑟瑟发抖,不免心中更加的怜惜她,回答道:“是,都喝过了。不敢让贵妃娘娘沾染半分寒气,只是皇上……”她仰起头看着皇上冷峻的面孔说道:“皇上,虽然贵妃在顺明媛燃尽的碳灰中找到了银丝炭的碳灰,也有锦儿作证,可是……”皇上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一件不值得的小事一般:“可是什么可是?惠淑妃你也太不值变通了,朕记得刚冷那会,叮嘱过你一句,说是宫里的顺明媛和芳明媛用不上银丝炭,但是又怕黑炭的烟气熏着她们。只是这芳明媛的位分是在是太低下且出身卑微,顺明媛宫里的炭火,要你从自己宫里拨些过去。那日朕是嘱咐过你,此事不宜声张,可是你也太不知变通了,贵妃都气成这样了,你也不肯说出来。”
微微此时听明白了皇上的言外之意,瞬间满脸自责道:“其实都是臣妾的不是,一心想着皇上的嘱咐不许声张,便也特意叮嘱明月,没成想,她居然与臣妾是一样的心思,不敢说出来你招惹是非,只是没想到还是弄的今日这般。”皇上看着一旁震惊的贵妃说道:“原是惠淑妃和顺明媛她们不知变通,太痴了、贵妃的身子本就弱,如今更是动了气,她哪能经得起这般气呢?”随即他转头向丘贯吩咐道:“丘贯,去嘱咐一下内务府,以后若是甘泉宫缺了少了什么东西,一应从勤政殿拨过去给贵妃用,也不用麻烦的上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