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舟行驶的方向,奔着太阳而去。
“老人家您能否告诉晚辈,魏王坐船去向何方?”曹凤瑜询问道。
他当然知道老爹曹晔去了阴阳学宫,只是想看船夫如何回答。
他坐在船尾,望着前头摇桨行舟的船夫。
闻言,船夫哈哈笑道:“自然是去了阴阳学宫。”
阴阳学宫!
曹凤瑜内心欣喜,却又疑惑,问道:“那您刚才为何说这世上并无阴阳学宫?”
“如果老夫没猜错,你是魏王的儿子吧?你们父子俩倒是挺像。当年,你父亲坐船时,老夫也告诉过他同样的话,结果,他的做法和你一样。如果你或者你父亲没有上船,那这个世界上就真无阴阳学宫,”船夫说道。
“那他为何要去阴阳学宫?”曹凤瑜追问。
船夫摇了摇头,说道:“不晓得,老夫只是个船夫而已。”
曹凤瑜回头望去,扁舟已经离岸边渐行渐远。周围没有渔船,只有灰色的天,深色的海。茫茫大海,无边无际。
云彩就在手边,仿佛置身于九霄,只是这云彩碰不得,触之即碎,但能复原。
“世人都说东海有座仙岛,名为蓬莱,阴阳学宫就在此处。当年大秦皇帝欲求长生不老,造了‘鲲鹏’楼船,载着无数奇珍异宝,百名童男童女,寻找仙岛求取仙丹。史书记载,他死在了途中,此事是真是假?”
曹凤瑜百无聊赖,与船夫闲聊。
“他找到了蓬莱仙岛,也上了阴阳学宫。只是死在了岛上。”
船夫的话与史书记载的大相径庭,着实令人意外。
“为何?这世上难道并无仙人,仙丹?”曹凤瑜颇为震惊。
船夫摇了摇头,再次打起了马虎眼,“不知道,老夫只是个船夫而已。”
曹凤瑜气的跳脚骂娘,明明这老头什么都知道,就是不说。就像当初那个在羊头城春雨楼说书的老头,总是吊人胃口。
“路途遥远,怕你无聊,给你讲个故事吧……”
“三千多年前,人神妖魔四族之战,神族除了原始神族之外,还有人族得道飞升的仙人,魔族是神族的背叛者,他们不满神族的条条框框,自立门户。
人神与妖魔之战,持续了千年,随着九黎部落统领,蚩尤三世的战死,而落下帷幕。人族的三皇五帝带着自己的部落合纵连横,扫荡世间溃败的妖族,几乎残杀殆尽。魔族也销声匿迹,隐藏在世人找不到的魔域。
这些荒古时期的事情,距离现在太过遥远,如今的人族早已经忘记那段黑暗的历史,也仅仅只是从老一辈人口中得知,当成神话故事来听。
人族注定是无法实现大一统,每个人都各怀鬼胎。自三皇五帝内战之后,人与人之间的斗争就永无休止。
有位上古遗神看到那个同仇敌忾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不禁黯然神伤,万念俱灰。他知道,人族会越来越软弱,而妖族依旧藏匿于这世上某个角落。
他们会像春风野草那般,重振旗鼓,等待妖主降世。到那时,人类将无任何招架之力,任妖屠杀。
他不愿意看到人族这样四分五裂,将来可能要发生的事情将会无法扭转,因此,自毁神格,转世为人,只为人间求正道。
这些事情太遥远了……
遥远到人族的史书已经将那段历史定义为虚构……”
船夫说的为之动容,虽然曹凤瑜看不到他脸上是哪种神情,但能听得出来,这船夫话中充满感慨与悲哀。
说了这么一大堆,曹凤瑜听懂的没几句,云里雾里的,“这世间真有妖怪神仙?”
“妖族隐藏了三千年的时间,就是为了等待妖主降世,”船夫越说越玄乎其神。
曹凤瑜觉得匪夷所思,除了听说过苍凉山有龙的传言之外,这些光怪陆离的东西,也仅仅是在小时候听妙春讲过的睡前故事。
他也不清楚船夫是不是在逗他玩儿,可能这船夫年纪大了,头脑昏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又或者《天门朝仙看多了。
这艘在大海上毫无招架之力的扁舟越行越远,天色夜越来越暗。
此时海面呈现出一种渗人的墨蓝色,坐在船内向下看去,如同凝视深渊。
在这时时刻刻都透着危险的海面之上,竟诡异的蒸发着白气,白气凝聚成片,越来越浓,不一会儿就聚拢成遮目浓雾。
曹凤瑜内心十分忐忑,大海上的鬼天气真是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