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泄气地来到酒店大厅服务台,假装是找朋友,询问张文远订的房间是哪个。但是服务员用标准的微笑,很客气但又很冷漠地表示酒店不对外透露信息回绝了她。
这下海禾真的失望了。
她走出来,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果就此离开,她是多么不甘心。也许那盒失踪的避孕套就在今天发挥着它应有的作用,而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如何去应付。
她回忆着电视里、电影里、小说里、街坊传言里类似的情节,故事中的人物又是怎么做的呢,自己又可以做些什么呢?
海禾突然想到,既然找不到他们就守株待兔,自己守在门口总能逮到他们。可自己一直站在门口也不像话呀,又想到自己的车还在下午的活动地点停放着,不如将车开过来,自己坐车里守着。
很快,海禾就将车开过来。可是问题又来了,酒店正门口并没有空余的停车位,好不容易在酒店后方的停车场找到空余车位,可这样一来,坐车里,就算两人出来了,自己也看不到。
再说这两人从酒店出来,自己就算逮到他们又能怎么样,能说明什么?如果他俩只是说自己是在酒店吃饭呢?自己不是又自讨没趣?
海禾就这样想来想去,都拿不定主意。看看时间,这么来来回回地过去了快两个小时。她再也忍不住了,又从车里下来往酒店走去。
海禾坐在前台边上的沙发上,不知道自己具体该怎么做时,猛然听到前台传来的一段对话。
对话大致内容是一位客人想开钟点房,服务生给了他11楼的房间,但那位客人有点恐高,想要低楼层的房间,前台服务生爱莫能助地回了一句:“对不起客满了,今天的钟点房只有10、11楼了。”
海禾的血管像被瞬间疏通了一样,脑细胞活了,她赶忙到电梯间按下了10楼。
她在10楼和11楼的每一层楼道里徘徊着,每经过一个房间,都停一下,期待能听到什么,但一切都如预想的一样徒劳。
楼道一个服务员,见海禾的样子有点可疑,就询问起来。海禾赶忙找个借口,匆匆离开这个服务员的视线。
这下她意识到自己的狼狈,决定还是放弃这种徒劳无功的搜寻。
也许是海禾这份如此急切的心,让上天感应到了;也许是因为一切早就注定好了;也许生活就像个顽皮的娃娃想搞个恶作剧。总之,海禾连做做梦都不会意料到,自己准备离开的时候,就看见文远从走廊一端的房间里走出来。
她愣住了,整个人完全懵了。一方面,她根本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地找到文远,简单到无法相信;另一方面,虽说自己是想找到文远确认他是不是真的跟董品晶去开房,但根本没想过一旦确认后自己该怎么做。
当她确认那个从房间出来的人影是文远时,海禾终于陷入了一种真空状态,完全没有了思想,完全没有声音,甚至没有了周围的世界,那一瞬间好漫长好漫长,漫长到就像是一个无止无尽的时间漩涡,一直向前永远尽头,尽管在别人看来也不过几秒钟。
当文远抬头时,他也僵住了,酒店非常安静,长长的走廊一头只有一个人,就是海禾。
他怀疑自己认错了人,但仔细看分明就是海禾。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出现?这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海禾早已发现了他。
董品晶也不明就里地从房间里出来了,当她看到眼前的一幕什么都明白了,紧张地拉了一下他的衣角。这一拉就将文远从瞬间的僵硬状态激活,他轻轻地唤了一声:海禾。
这一声又将从海禾从瞬间的僵硬状态激活,她的血全部往上涌,只觉得世界一片混沌。
跟以前一切情形相似,凡是不知道如何应付的状态下,海禾都会条件反射似的想到逃离。
记得上次见到品晶跟文远一起在家里时,她也是这样逃也似地离开。这次,她并没有吸取教训,还是原来的她,她不顾一切地返身往电梯边的楼梯道往下跑,她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男人。
她在酒店里几次三番地想找到文远,找到了,却逃了,就像一只被猎人发现的小鹿,疯狂地往前跑,越远越好,全然没想到了自己才是猎人。
她跑到了自己的车子边上,发现身后没有文远的影子。不知道是自己跑太快,文远追不上,还是他压根没有出来追过自己。
一瞬间浑身的力气都像空气一样散去,脑袋嗡嗡作响,似有无数的变压器在里面轰鸣。一种眩晕感,又有一种想呕吐的感觉,阳光刺得眼睛都睁不开,她只想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