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再去买水果,也不想再去郑老师家了。此刻她只想回家,一切恍如梦游。
她一回到家,忽然想起了什么,发疯似得找到文远床头柜里的那盒避孕套。
那个原先还封着薄膜的小铁盒已经被打开了,里面只剩片避孕套!少了二个,哪里去了?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自己白天在尽心尽力地照顾着文远的爸爸,而文远呢?他干了什么?
海禾怒了,她内心的那个平衡点终于在这两个失踪不见了的避孕套面前打破了。
那种失去平衡的愤怒让她想把整个世界都撕破,她发狂地将床头的枕头全部扔到地上,将这个床头柜上的所有的杂七杂的东西,书本,万金油、纸巾、遥控器什么的统统摔倒地上,此时她眼前所有能够得着的东西,她都想扔到地上。
她抬头看见墙上的结婚照,照片里的微笑变成了嘲笑,海禾发疯似的想将这幅结婚照摘下撕掉,她爬上床,踮起脚摘下来,可是就够不着上面的挂钩,她又想直接将画砸烂,但手刚要落到照片上时,却软了,眼泪突然哗哗地流了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坐在床上大哭起来。
哭够了,眼泪洗刷了眼前的世界,那个曾经内向的,贤妻良母的海禾又回来了,世界又恢复了原先的平衡。
海禾想起文远晚上要回家吃饭的,她又去淘米,她又去烧菜,她又去做饭,她变回了原先的样子,但她又知道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她和文远很久没有两个人单独吃饭了,其间两人偶尔提了提朵朵夏令营情况,讲了讲公公的身体状态,并无他话。
这个晚上过得很平静,平静得如同窗外的天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甚至没有风,枝叶都在空中定格着,好像是塑料做的一样。
但文远今天的内心其实很不平静。
今天是“小星星”的生日。他俩在老地方见面吃饭,在老地方做爱,但没想到做爱后,小星星突然提出了分手。
“我不要吃避孕药,本来我老公就嫌我生不出孩子,现在跟你一起还吃避孕药,那药都是激素,会引起内分泌失调,就更别想怀孕了。以后在一起,你必须戴套!”小星星生气了,刚刚还在柔情蜜意之中,眼神流转之间语气就变了。
文远不想戴套,那玩意儿戴着极不舒服,敏感性大大降低,连带着欲望都快被浇灭了。
文远知道自己有点不对,但心里也侥幸,品晶与老公结婚四年都没怀孕过,跟自己怀孕的机率也不大。退一万步讲,万一品晶真的怀孕了,他也会尽到自己的责任。
当时自己只是说了一句话“戴着套不舒服,不好做。”话音才刚落,品晶就生气,然后是质疑自己不爱他,再接着说她的痛苦,最后就吵着要分手。
女人最擅长将小事放大,就算爱爱时没戴套是错,也不至于到分手的地步啊,真是小题大做,文远有点郁闷。
他当时正累着,连喘息声都没平静下来就听到品晶噼里啪啦地在抱怨,一时之间没了耐性,扔下一句:“别无理取闹了,你真想分手,我也拦不住你”,这话一出口,自己也后悔了,但不能像微信里那样可以及时撤回。
果然,品晶快速地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店房间,临走时将房间的门重重地摔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这响声将文远愣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