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二十六章 繁杂琐事(1 / 2)小学女教师首页

后天星期五就是期末大考了,看似只有两天的工作量,其实后续工作依然极其繁杂,整理学生档案,组织学期期末典礼等等,是一场场的硬仗要打,没有点精力可不行。

也许是疲惫的原因,海禾这个月的月事更加不正常了,前几天经期总是滴滴答答地来一点点暗红色,已经过了五六天,以为就这样要结束时,量却突然多了起来,仿佛之前只是前奏,现在正式报到了一样。

今天月经来势惊人,海禾稍微一动,就能感觉得下身一阵燥热流出。后背和腰部酸得不行,坐一会儿,整个人的骨头仿佛散架了似的。

这种身体被掏空了的感觉让海禾不得不将晚饭后的碗筷放到一边,就先在沙发上躺一会儿。刚躺下不久不,朵朵就来了,拉着海禾的手非要去超市买东西。

海禾实在累得动弹不得,摸着朵朵的头发,哄着:“朵朵,妈妈等会儿还要洗碗,洗好碗又太迟了,不能去超市。你要买什么东西,先写在纸上,我们明天早点吃饭,然后一起去买。好不好。”

朵朵哪里听得进去,就是想把海禾从沙发上拉起来,边拉边大呼小叫的。

今晚文远正在写一篇学校报道。作为办公室主任,文远最头疼的就是写报道了,那一个个方块字这让他这个音乐大才子十分为难,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了半天,删了写,写了删。

他有点烦躁,可偏偏女儿的声音老是在他的耳边吵闹着,他更是半个字也写不出来。

文远干脆抽出一根烟到阳台上,可心里总也静不下来,女儿今天显得特别不安分,这固然令人烦躁,但令文远感到真正厌烦的却是海禾。

作为一位妻子和母亲,她一点也不在状态。晚饭只是草草烧了几样,红烧肉不够熟,在嘴里嚼了半天也扯不开;大白菜却快炒烂了,毫无嚼头,里面又多放了料酒,看上去黄不拉几的,一点食欲都没有。

想到这里,文远狠狠地连吸几口烟,透过阳台窗户,他看见海禾依然躺在沙发上,烧菜时系的围裙依然系着,但并没有起身收拾碗筷的样子.

女儿见拉不动她,也是悻悻地跑到阳台上,嘟着嘴接着文远的衣角,不高兴地嘟囔着:“别人的爸爸妈妈都陪孩子玩,我都没人陪”。

文远见女儿这副样子实在可怜,就问:“作业都写好了吗?”

“早就写好了!我今天中午就把晚上的作业给写完了。”女儿觉得这让她很骄傲,连语调也高了起来。

文远摸了摸朵朵的头发,笑着说:“那今天你可以找乐乐玩吧。”

乐乐是住在她家楼下的同学,两个人很要好,呆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文远担心她俩玩太久,会影响晚上作业和学习,所以平时星期一到星期四晚上不赞成两个孩子一起玩。

得到了文远的赦令,朵朵顿时开心往家门口奔,边急忙穿鞋子,边大声嚷着:“爸爸、妈妈,我去乐乐家了,晚上九点前我一定会回家,你们别催我啊!”

文远目送女儿的离开,再环顾家里,他不明白海禾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家里最近乱得很,沙发上常常乱扔衣服,自己的琴架上积了灰也没人擦一擦。

今天更是糟糕,连碗筷也不收拾,只管自己往沙发上一瘫,连女儿也懒得管。

自己平时整天带着女儿上下学,也够累的,可她一个做母亲的,怎么连带女儿出去一趟也推三阻四的?

文远的眉头更紧了,香烟冒出的烟气漫过鼻子,在阳台的路灯下显得格外文艺范。可生活不是电影,文远这个文艺青年在这样的婚姻生活面前感到无比的疲累。

烟很快就抽完了,但文远依然靠在阳台上望着窗外霓虹交错、车水马龙,并不想回到房间里去。

只见得阳台外闪烁的霓虹灯装饰着钢筋水泥城市,烦躁喧嚣的空气里弥漫着灯红酒绿。多少故事在这城市的灯火中上演着,有多少廉价的爱情在其中新鲜发酵,最后却像开败的残荷......

爱情?文远深吸了一口气,眼前浮现了她的身影。

自己真的爱她吗?或只是迷恋那年轻的身体?她喜欢看他拉小提琴,也喜欢跟他一起散步,她曾夸他长得特别像一个明星,好像叫吴彦祖?文远想起来了,她曾说过她是吴彦祖的铁杆粉丝。

呵,都三十出头的女人了还追星,文远不由得一阵苦笑。

这几年文远排练的合唱,每次在艺术节都取得不俗的成绩,在整个深江区也略有点名气了。

前年的深江区金秋文艺汇演,街道组织了一个合唱节目就邀请他来负责排练,同时也兼合唱指挥。也就是这个汇演,文远就和她认识了。

她是社区医院里年轻的五官科医生,业余时间特别爱唱歌,是这个合唱队的主力。

她很清秀,很有江南女子的味道,尤其是演出当天,穿上淡绿色天鹅绒礼服,盘上发髻,就像从江南烟雨中冒出来的荷叶一样。

文远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儿,想了一会儿也想不出起她叫什么名字。

那次演出结束后,本来再无交集,可是深江区这么小,才没过几天,两人又在商场偶遇,便在边上的一家奶茶店里坐了会儿,两个人的故事就这样很老套地开始了,文远那时才记住了她的名字“董品晶”。

他俩在一起后,他先称她为“晶晶”,后来有一次两人戏聊到儿歌“一闪一闪亮晶晶,满天都是小星星”时,他勾着她的脖子,撩开她的长头,一脸爱宠地说:“亮晶晶的小星星,你就是我的小星星”说完就把嘴凑到她的唇边。

而她敏捷地将身子一晃,继而又将脸凑到他胸前,指着他胸脯上那茂盛的胸毛撒娇:“什么小星星,我看你才是大猩猩”。

从此“大猩猩”和“小星星”就成了他俩的昵称了。

可是最近他的“小星星”,总是对自己若即若离,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女人的心思总是变化莫测。

“小星星”其实并不小,也已经是三十出头了,她结婚已经四年了。但这四年内,她的肚子始终不见变化,公婆由最初的期待到最后的冷漠,丈夫也已从最初的你侬我侬到无话可说。

但作为医生的“小星星”,却始终对自己的“肚子”无能为力。

文远望了望远方黧黑的天空,什么也没见到。算了,不想“小星星”,还是回去继续写自己的报道吧。

刚转回去,就看到海禾仍然在沙发上躺着看手机,餐桌上狼藉一片,一股说不上的烦躁从脚底冒到腰肢,再由腰肢冲向大脑,感觉每个神经末梢都在向外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你就不能先把房子收拾一下吗?整天这样躺着看看手机,像什么样子?这个家还有一点像家的样子没有?”

说完,他狠狠地拉开书桌前的椅子。椅子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嘎吱”声,在这外安静的房子里回荡着,闯入了海禾的耳朵。

海禾反应过来,弹簧一样跃起,一股满满的委屈感冲上的脑门。

海禾放下手机,扶着感觉随时会断掉的腰:“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你要是觉得家里乱,不成样子,你可以先去洗碗啊?为什么一定要我洗碗。我今天人不舒服。在学校里累了一天,我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一天到晚,不是在上课就是在改作业,或者在赶各种材料。你又不是不明白。今天五年级又面临着区内统考。我真的很累。”

尽管海禾满腹委屈,但还是走到餐桌旁,边收拾起碗筷边嘟囔着:“我真不想教书,命都会短几岁,我刚才在网页上,看到一位轻女教师因为压力过多,跳楼自尽,真是人间悲剧。整天都在说学生减负,什么时候教师也减负,真不想当教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