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奴隶乙,妘辛回到这处荒凉的宗庙前寻找线索。
珷全程陪同,二人却一路无话。
下午,面对满庭院的枯草,妘辛第一次感受到了秋风凄凄、百花凋零的秋日断肠之景。
枯草地上还有奴隶乙的鲜血,刺目地像白墙之上的蚊子血。
“到底是谁干的?”妘辛喃喃道。
珷不说话,只是在草丛中寻觅,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子欲为何?”
“工具。”
“什么?”
“打你奴隶的工具,或者是竹鞭,或者是马鞭。”珷找了一圈,一无所获,问:“你奴隶得罪过什么人?”
妘辛扯扯嘴角:“若是得罪人就要被打的话,我早被死。”
“……”
“乙从进逢国便一直跟在我身边,并无异事发生。”
珷蹙眉:“事情稀奇,无冤无仇,为何会将乙丢在这里自生自灭?”
日头渐渐偏西,秋日短,暮天长。
妘辛看着斜阳,突然灵光一闪,她问:“珷可曾见过昨夜遇害的巫女?”
珷眼神也是一亮,道:“此时需问逢国王子。”
二人马不停蹄赶往前殿,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询问小吏才知,王子去看自己的父亲逢国侯了。
正好,珷此行的目的便是摆放逢国侯,企图深入东夷各方国,加深与西岐的邦交。
珷便带着妘辛赶往莱国侯寝殿。
莱国侯寝殿深入莱国侯宫,在妘辛这些客人寝殿的后排。
“这逢国侯还是个怕死的。”妘辛跟在珷的身后,穿过回廊,路边树枯叶落,无什么美景可观赏。
珷挑眉,问:“贵女何出此言?”
妘辛一转头,两边的流苏穗子随她的动作一摆一摆,她说:“父亲曾跟我讲过,有些诸侯为了防止流民侵扰和防歹人闯宫,会将自己的寝殿修建在最深处。这样,一旦火烧宫门,他们还有缓冲逃走的余地。”
珷笑笑,说:“可你们莱国并非如此。”
妘辛撇撇嘴,不屑道:“父亲还说,大丈夫自是要保家卫国,让妻儿弱小替自己挡刀绝非大丈夫所为。”
珷点点头。
妘辛却又好笑地说:“不过我母亲也说过,谁说必须要大丈夫才能保家卫国?”
珷来了兴致,回:“哦?妘夫人的意思是效仿妇好,领兵作战?那贵女是何想法?”
“想法?嗯……为何不两人一同保家卫国呢?”
珷听完哈哈大笑,看向妘辛的眼神多了一层深意。
妘辛不懂,只是懵懂地回望。
风起,妘辛抬头看了一眼蓝天上随风而动的白云,喃喃道:“过几日要落大雨啦……”
两人很快来到后殿,后殿由重兵把守,莱国侯小吏在门口将他们拦住:“王子、贵女,逢国侯身体抱恙,不便接待。”
珷正要开口解释,突然听到殿内传来一声沙哑的怒吼:“竖子!滚!”
紧接着叮铃哐啷,殿内一阵巨响过后,逢国王子垂头丧气地从里面开门走了出来。
待他走近,妘辛惊讶地发现他额角竟然出血,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血!”妘辛指着逢国王子的头。
王子这才有意识的摸了一下:“嘶——”
他苍凉地笑了一下,道:“啊……父亲果然不同意祭祀。”
妘辛与珷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王子包扎好,珷问:“王子,不知昨夜那遇害的巫女尸体,现在何处?”
王子一听又是巫女,手顿了一下,道:“已被她父亲接走,明日下葬。”、
糟!
妘辛又问:“不知王子昨夜是否看清那巫女的伤势?”
王子蹙眉,思考了一下,说:“记得,她伤势实在奇怪。我们行伍之人,若想要人命,会一击致命。像她这样被活活打死的,属实少见。”
“被打死?!”
王子叹了口气,想来回忆并不美丽,他艰难地说道:“巫女身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抽得一条一条的血痕……”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