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始终如一个大石压在心里,让她难受。
进了长公主府的繁锦苑,一切事宜俱已安排妥当,永泰公主三人也已经到了。
繁锦苑自辰时开门,现在已经有不少青年男女进门,莺莺燕燕,谈笑风生,自有一股年轻人的气息。
女客们也有带着帷帽的,多少还是有些羞涩。
见到长公主来,纷纷行礼,褚璎回绕到永泰公主身边,咬耳朵:“你今儿来怎么还把她们也带来了?”
这几年贵妃势大,几次三番闹得皇后很难堪,永泰公主也懂事了,故而看贵妃母女很是不惯,皱眉回道:“陈贵人求了母后,让贞淑皇姐也来瞧瞧,贞静也不知道怎么晓得了,吵着冯贵妃要来。就跟着来了。”
褚璎回嘿然道:“她一贯都是这样,假清高!其实眼红着别人呢!”
长公主只是露个面,嘱咐了几句,然后便去了后院休息,省的拘束了少年少女,等一会诗会比赛的时候再出来主持。
沈初携了陆采月姗姗来迟,璎回一见到她们更不自在了。
但是她一贯不喜欢这样拖着,该办的事情还是得办,既然说了要道歉,磨磨唧唧到宴会之后再去道歉,自己还要难受这么长时间,实在不合算。
跟永泰公主匆匆说了几句,然后低声让小丫鬟去请了沈家人,便往相对僻静的花亭里去候着了。
当时那事儿也就是步留亭几个人知晓,没有必要闹大。
沈初带了陆采月来时,花亭没有人,下人们将茶点上齐后就已经退下了。
沈初也让身边伺候的人撤开,上了花亭。
褚璎回请她们入座,陆采月有些不知所措,慌忙摆手,褚璎回强拉了她坐下,然后捧了一杯茶道:“上次步留亭之事,虽不是有意冒犯,可毕竟让你难堪,今日方才向你赔罪,叫你委屈了。”
她不是扭捏的人,说完这话,突然觉得到如今对错已经并不重要。心里那座大石乍然搬开,慢慢舒心起来。
陆采月细声细气地说:“我……我没有什么的,也没有委屈,当时听了解释我就没有委屈了。”
褚璎回展颜一笑,如春花灿烂,叫人一时失了心神:“那就好,赔罪的茶,多少喝一口吧!”
陆采月怔怔点头,喝了一口,心里还在想着她真好看。
那边沈初开口道:“那我呢?”实际上她只是戏谑。
褚璎回倒了茶,却没有奉给她,开口道:“倒茶与您,是敬您是长辈,不奉给您,是因为当日是您出口伤人在先,我并无赔礼之处。”
沈初有些惊讶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的目光执着而倔强。
沈初一时间觉得自己很欣赏她,想想她的伶牙俐齿,还是想逗逗她:“若非当日你冒犯我陆家侄女,我又何必要出口说你,归根结底,还是你的原因。”
褚璎回蹙眉,回答道:“这是两件事情,陆姑娘我赔过不是,可您不弄清楚情况随意指责别人,现在我不纠结于谁对谁错,可叫我白白受这个冤枉,却不可能。”
两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沈初眼底带笑,带着陆采月告辞,褚璎回没有注意,不免有些气忿,低声抱怨道:“怎的这样小气,同沈霁一样讨人厌!”
说着也转身离开。
沈初来这里只是为了听听这褚家小姑娘的道歉,目的已经达到,便不想久留,她对这样的相亲可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