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台之处,算上阮卿卿共有八位佳人,呈一字排开。每人身前皆放着一竹篮。
“啧,穿着一身玄衣的人,就是新来的小倌吧!”
“是他是他!今日一见,更觉此人美貌逼人,远比在那花轿之中勾人的很。”
“看那眉眼之姿,女子都要逊色三分呐!”
刘妈妈右手攥着手绢,捂着嘴笑得乐不可支,笑得眼纹都出来了。“各位爷,这台上的都是咱儿白花香数一数二的美人。”刘妈妈略偏偏头,目光在这些人身上溜了一圈。“百花之中尚且有花中之王,更何况是人呢,今儿就请各位大爷捧个场,用您手中的花来选选这新花魁。”
听云拢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着手帕,偷眼去看坐在台下的蒋俊。心下更是紧张。
成败,在此一举。
阮卿卿根本没听那老鸨说了些什么,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在人群里搜索那一抹身影。
顾秋白老神在在地端坐在楼上的茶桌,他眉宇间的情绪毫无波澜,对上阮卿卿的眼神后,只匆匆一瞥,就略过。
啧,居然在楼上喝茶。她心想,好不惬意呀!
慕青看台下的男子对那小倌趋之若鹜,又想着尊上待他有所不同,心下难以琢磨尊上的心意。只硬着头皮道:“尊上,你看这儿……?”
“无妨,权且看着。”
“是,公子。”
听云见许多人都将手里的花投给了阮卿卿,下意识就去看那灿若星辰的人儿。
蒋公子他……不!不会的。
眼看着阮卿卿身前竹篮里的鲜花越堆越满,刘妈妈笑得见眉不见眼。
这可真是捡到宝贝了!
刘妈妈:“看来,不用数这结果也出来了。”刘妈妈转身朝阮卿卿走过去,拉住她的手,牵至台前。“今日的花魁就是阮公子了。”
阮卿卿堆起满脸的笑,眼尾处的小泪痣甚是夺人。
“多谢各位公子捧场了。阮郎,这厢有礼了。”阮卿卿虚虚行了一礼。
“阮公子客气了。”一青衫男子站起,还了一礼。手中折扇展开,上面画着墨色山水图,端的是风流俊逸。“刘妈妈,花魁已选出。现在……是不是该竞选阮公子初ye一事了。”
阮卿卿:“……”
听云:“!”
刘妈妈:“对对对,差点把这事忘记了。”她侧头瞧了阮卿卿一眼,说:“咱儿有言在先,若是有哪位爷看中了,便赠予金花……”
话音未落,一枚金花发簪稳稳当当地插入阮卿卿的发间。
阮卿卿:“……”
顾秋白:“!”
慕青:“?”
吓死个人,还以为要谋杀!
听云脸上迅速失去血色,长袖里的手指捏到泛白。
怎么会……他可是个男子!蒋公子他怎会?
蒋俊得意一笑,扬起下巴倨傲地看在场其他人。“看来今日蒋某要捷足先登了。”
蒋俊摇摇折扇,看着老鸨。“既然如此,那就劳烦刘妈妈安排一番了,”他目光直白又热烈,“莫要委屈了阮公子才好。”
“这是自然。蒋公子放心!”
阮卿卿:“……”目光转到楼上的顾秋白身上,甚是怨怼!
——
厢房内。
三位侍女服侍阮卿卿梳发更衣,为她换上了一身大红衣装。
青丝束于发顶,眉尾轻佻地向上一挑,一双狐狸眼,
看着菱花镜中愈发明眸皓齿的阮卿卿,不禁红了脸。
“公子,您生得真俊!奴家还从未见过像您这般天仙似的人。就算是听云姑娘也比不得。”
她媚眼如丝,多情的狐狸眼眨呀眨。
心想:既是这般绝色,为何哥哥从未动情?
“咚咚咚”
“阮公子,是蒋某。”
三位侍女恭敬地颔首,“公子,奴家先退下了。”
阮卿卿摆摆手,对着菱花镜发呆。
门吱呀一声,烛火跳了几跳。
“蒋公子前来,阮郎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蒋俊握住她的双手,眼睛半眯,目光火辣辣地看着她。“无妨。”
火红的衣衫与她额间的朱砂痣交相辉映。当真是“人比花红”。
蒋俊还不忘在她的细嫩的手上摩挲两把。
啧啧,当真是肤若凝脂呀!
阮卿卿想要抽回抽回自己的双手,不想,却被蒋俊手腕一个用力拉入怀中。
阮卿卿:“!”
蒋俊在她脖颈之间闻了闻,只觉香气袭人。“当真是个妙人啊!”他闭着眼陶醉道。“今日也算是蒋某和阮公子的好日子,不如……”
“呵呵。”阮卿卿转个身,走至桌前替他斟酒。“既然是好日子,又怎能不饮酒。”
玉色酒杯端到蒋俊面前,“公子,和阮郎饮了这交杯酒,可好?”
“求之不得。”
蒋俊盯着近在眼前的容颜,恍了心神。今夜,这美人就是自己的人了。
仰头,一饮而尽。
“阮公子,我们…”蒋俊拉着她手,身躯晃了晃,只觉得头昏脑涨。“我们,共度良……”宵字还没说完,蒋俊就栽倒在地。
阮卿卿踢了他两下。“啧,就你也想占本姑娘便宜!”说着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三枚银针。“来吧,让你睡个好觉。”阮卿卿将银针刺入他脖颈,“在梦里圆你的春秋大梦吧!”
“嘭!”
听到窗边的动静。阮卿卿警惕地站起身,藏到屏风之后。
“吱呀——”
阮卿卿手腕反转,三枚银针齐齐刷出,直奔那人面门。
可来者只是挥挥衣袖,三枚银针登时坠地,化作粉末。
“啧,原来是哥哥呀!”阮卿卿躲在屏风后看清来人面容,真才施施然走出来。“不知,哥哥夜探阮郎厢房,是为何故?”她挑挑眉梢。
“我说了,我会来。为何,不等我?”
阮卿卿心想:啧,恶人先告状。
她一拂衣袖:“哥哥来是来了,可与‘洞房花烛夜’之人,却不是哥哥你。”
“难不成哥哥来此夜探,其实是想和阮郎我……颠鸾倒凤?”
烛光里,阮卿卿看见他的脸一寸一寸染上红晕。
“阮郎你,莫要……”
“嘘。”阮卿卿食指抵在他唇中间,左手一挥,灭掉烛火。“哥哥,如此良辰美景,你我可不要浪费呀!”
转身间,将顾秋白推到塌上。顾秋白:“!”“哥哥,上了阮郎的塌,可就是阮郎的人了。”
月华似练,透过窗户温柔地撒在阮卿卿的身上,似是为她镀了一层光晕。
那张妖艳的脸也在月华的笼罩下似是这世间的精灵,专门诱惑、引人堕落。
“哥哥~”
阮卿卿骑坐在他身上,软着声音叫他,像情人的呓语,又似鬼魅精灵在你耳边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