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主的清风轩此刻热闹非凡,彼时,三公主在屏风后面本是好好的换着衣服。却听着燕定南和燕熙缘在一旁嘲弄着自己。
只听燕熙缘拄着下巴沉醉说道“那楚国的二公子长得可真好看,像是从画里从出来的一样。”
“是啊,若不是如此,你三姐姐怎么会迷了心窍,连药都忘采了。”
燕定南一边说道,一边朝着四妹妹使眼神,熙缘会意高声附和道“对呀,我看三姐姐是色迷心窍。”
“谁色迷心窍啦。”燕离音卸下夜行衣,换了一身鹅黄金丝薄纱,头上的发髻高高束起,俨然从一个英俊潇洒的武生变成了一个娇艳明媚的公主。
她一出来,便指着两个姐妹说道“而且你们也不要一口一个二公子的叫着,人家听了多拘谨呀,人家有名有姓,叫楚淮南。”
燕定南呢喃着这个名字,一脸花痴模样说道“楚淮南、、、真是人如其名,好有江南美男子的模样呀。话说你们是怎么遇到的?据我估计你要采药必定去了无涯峰,无涯峰可不是楚燕的必经之路啊。”
燕定南的理性大于感性,无论何时她总是先想到最不好的,每每居安思危,方觉得日子才过得下去。
“一言难尽,那时候我一心想着采药,却不知无涯峰地势之凶险,当晚月黑风高,眼见着驱寒草就在手边却是双脚一滑,从无涯峰滚了下去,本以为必死无疑,却片刻之间觉得后背一稳,竟是被人稳稳的抱住,轻轻落下,后来我虽感激他也知道分寸的,既然佯装男子,便不想自报家门,可没成想却被他一眼识破,详聊之间他才得知我的燕国公主,我也才知道他是楚国公子,我们当日便想起程,可我掉下山坡终归是滚了几圈,腿部被岩石划伤,行动不便,他便悉心照料,与我以礼相待,直至今日才将我送回。”燕离音说的有些神往,仿佛有再一次陶醉在了那些只有他们的日子里。
“你就没问问他为何选择了小路?”
燕离音从回忆中抽回,坐在铜镜之前打量着自己的模样,听了燕定南这话,侧头说道“你是不是又多想了,你清醒一点,人家是楚国的公子,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走小路不过是小路人烟稀少,自然优美,我们好得也是燕国的公主,要懂礼貌。”
燕定南看着义正言辞的三妹还在仔细打量自己的模样,耳坠拿起又放下,试了再三的模样,方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她在外面修行,若是遇上了远游便不常能回宫,偶尔一次回来,正巧那时的燕国遇上了几十年不遇的大旱,一路上哀鸿遍地。
还未进了宫门,就看见三妹妹和四妹妹在街边施水,四妹妹同三妹妹同岁,彼时都只有十二岁,但四妹妹是家中最小,因此得了许多的疼爱,心思也更单纯,她还记得那时候旁人管四妹妹凶狠狠地要水,她只傻乎乎的一碗接一碗的给,直到那人饮饱喝足。
但三妹妹却不同,她一开始也是发了善心一碗接一碗的给,只见那喝水之人毫无感动之意,便袖子一扶,甩手不干了。那时候师傅同我一同到此,便同我研究起了悟道。师傅说要学会从小事看人本性,三公主平日里最是大气稳重,贤良淑德,如今做了好事得不到回报便是善良也没了,稳重也没了。
定南早早就忘了这事,此刻不知怎么的却突然记起,她估摸着今天之事也大抵如此,那楚淮南心思全然不知,她三妹妹就开始示好了。
燕离音为将她二姐思绪斩断,询问道“二姐你的簪子找到了吗?”
燕定南却是恍惚一答“哦,找到了。”
燕熙缘想着她们大姐送给燕定南的簪子,忽然想起问道“前日里我听说大姐来信了,二姐你有收到吗?”
说罢两位妹妹一同望向她,燕定南方想了起来确有其事。
“我确有收到,大姐传了喜讯,腹中怀了胎儿,本是要和她的夫君回来给父王过寿的,奈何现在得安心养胎,一时半会动弹不得。说来这些日子里,净替你们俩担惊受怕,这等好事都忘说了。”
想来那日燕定南受到信件已是傍晚,她本就多眠,强忍着困意读完了信,信还未撒手她便呼呼大睡了,忘了也是理所应当了。
燕熙缘大喜“真的有喜了?我到现在还记得大姐出嫁前哭闹上吊的样子呢,想来长姐如母,平日里她最是贤淑识大体,我从未见过她滋事,可那时候竟是哭着喊着被送走的,如今都有喜了、、、、莫不是,被强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