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书,顾清浅忽然觉得口中干涩,忙倒了杯茶水,手却一抖,水珠迸溅得四处都是,不觉间染湿了裙摆。
宿在隔壁的碧灵听到响动,立即赶了过来。
见自家小姐神情恍惚、脸色苍白地拎着茶壶,桌上狼藉一片,担忧道:“小姐发生了何事?”说着上前将水渍收拾了干净,找了套干净的衣衫给顾清浅换上,又添了壶新茶。
“无妨。”顾清浅褪去眼中的慌乱,平静道。
“今夜奴婢就在此伺候着吧。”碧灵不知何时抱来了被褥,自顾铺在了床侧。
顾清浅想起那书中奇形怪状的毒虫,阴毒狠辣的害人之法,只觉得全身战栗,胃中止不住的恶心,便也没有拒绝碧灵留下来。
一夜未眠,顾清浅研读了无名医录中关于解蛊之术的记载,虽只有寥寥数句,但再结合她平日所学,竟也参透到了一些破术的方法,有效与否,还需试过才能知道
第二天,顾清浅被透窗的阳光刺了眼睛,才幽幽转醒。匆匆梳洗过后,用了早膳,就赶往了大殿,冯美人的时日不多了。
“郡主今日来得倒是比平常早了许多。”冯采薇倚在床上,形容倦怠,见到顾清浅,憔悴的脸上才微微有了些笑意。
“美人”顾清浅颔首,欲言又止。
冯采薇摆了摆手,示意众宫女退下。
“郡主可是有了线索?”待殿内只剩下了二人,她才开口问道。
“是。”顾清浅敛了敛神色,“虽难以置信,但清浅可以确定您是中了蛊毒。”
“”
冯采薇震惊地看着顾清浅,张了张嘴,沉默半晌,忽而笑道:“郡主莫要吓唬于我,我倒听人说过,蛊毒之术盛行于西南边陲的苗寨,鲜有人知,宫里怎会有人懂得此法?”
“清浅昨日在太医院寻得一本巫经,记录的均是教人如何行蛊的方法,而且明显是不久前有人动过。之前清浅就怀疑您的病是外力引起,奈何一直找不到证据,但如今是确信了。”
顾清浅坦然地回视冯采薇,继续道:“清浅在为您诊脉时,刚开始的症状表面上与隐疾极为相似,身体血亏,患处发炎。几日用药下来,所有药材补充的精血都在您的体内没了踪影,病情却无好转。还有最明显的不同便是您腰迹的淤青”
冯采薇的脸色渐渐暗了下来,顾清浅的一番话透露出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有些消化不了。她中了别人的算计?用的是巫族的秘而不传的蛊毒之术?太医院有关于此术的医典?
“郡主有何方法证明?”冯采薇问道。
她的确信任顾清浅的医术,但这些话实在太过耸人听闻,如何让人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