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不是告诉你一切的时候。”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心跳都已经止息。
顾清浅眸光闪了闪,垂头看向地上没了气息的刺客,良久说话。或许这段时间以来都是她想多了,虽然口头上屡次三番拒绝苏热,心里却不由将他认作了自己人,遇到事情不自然就认为应该互相坦诚,但实际上,她对他并不了解,所知也不过是他表面的一切。本来,她以为这就是他真实的样子,可是显然,事实却非如此。
他是个装满了秘密的人。
话一出口苏热便有些后悔,他与她的关系才有一些进展,会不会就因着这一句话又回到原点了呢?
他伸手想要去碰触顾清浅的肩头,似是想要试探自己内心的想法,又或是为了缓解僵硬的气氛。
感觉到背后的动作,顾清浅不着痕迹地侧开身子,起身拂了拂裙摆:“此处既然再无法追查,只能另寻他处入手了。”
苏热抓了把空气,心里不免空落落的,恍惚地应了一声,便不知该说些什么。并不是他有意要瞒着顾清浅,而是此时的她还不能承受得起事实带给她的后果,只要能保护她,其他的事情他都可以不在乎。
“我且去安排些人手在城内排查,以防对方留有内应。”苏热径直走出后院,好似发现顾清浅的不悦。
如同一颗桃核噎住了喉咙,顾清浅只觉十分气闷,一股热流从胸口处直冲向脑门,她真想一个箭步跟过去扯住苏热,质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教养和理智告诉她不要这么做,她就直挺挺站在原地,任由月光铺洒在裙裾上,无风自动。
苏热回头望了一眼,转身离去。
“先生,有御医醒了。”顾清浅正自我开解,突然有侍卫过来禀报,城内的人只有小部分从京城随身过来的人知道她的真正身份。
顾清浅闻言匆匆赶回前院,果真见到田御医和几位瞧着身子骨尚且强健的医士已经醒转了,方才的不悦瞬间抛到了脑后。
“师父,怎劳您亲自过来”田御医一见顾清浅,眸中顿时亮了起来,说着就要起身行个全套的拜师礼。
瞧他这副顽固守礼的样子,顾清浅既觉得感动,又不免好笑,三步跨作两步,上前扶住颤巍巍就要爬起床的田御医。
“微臣拜见”
“微臣拜见”
“微臣拜见”
其余人见到田御医动作,免不了就要起身行礼,甫一开口声音都透露着大病初醒的沙哑和颤抖。
顾清浅忙摆手阻止,“如今在外,又情况特殊,且免了这些虚礼,之后在此地,唤我先生便可。”
众人闻言乖觉地钻回了被窝,在宫中混惯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又怎么会不理解顾清浅话中的意思,自然不会再在言行中透露出她郡主的身份。
都是行医之人,醒转后第一件事免不了要总结记录下患病的经过,以及一系列的症状,乃至如今的身体状况,纷纷条列出来,再经过几人的交流概述,对于此次瘟疫竟大致得出了结论。
“几位莫非与我的想法一致?”顾清浅勾唇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