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日清晨,宁寿宫中。
司膳司的人正在给太后布膳,太后没有见到荟毓,便问:“世好,毓丫头呢?”
“回太后,毓丫头一早就给您准备了早膳,说要早些来宁寿宫服侍您用膳,这会儿应该到了呀!”
“你看你这娘当的,连自己女儿去了哪里都不知道!”
“太后恕罪,下官马上派人去找!”苏世好吩咐了个女史去寻找荟毓,没想到,那女史还没出门,就看到荟毓回来了。
“太后娘娘,毓姑娘回来了!”
“毓儿参见太后娘娘!”
“毓丫头,快,到哀家这儿来!”
“太后娘娘恕罪,毓儿来晚了!”
“毓丫头去哪了?”
荟毓来到桌边,跪下,“太后娘娘恕罪!”
“这是怎么了?”荟毓突然下跪,倒把太后唬了一跳。
“启禀太后,毓儿为太后准备完早膳后,去了趟锁福宫,误了太后早膳的时间,还要太后责罚!”
“太后,都是下官管教不周,还望太后恕罪!”听到女儿去了锁福宫,苏世好立马下跪请罪。
太后摆了摆手,低头问到:“毓儿去锁福宫干嘛?”
“回太后,是奴婢,奴婢昨天腰痛的毛病又犯了,毓儿心疼奴婢,替奴婢跑了一趟!”文心听到这,立马下跪解释。
“太后娘娘,毓儿昨天去发现,那个七皇子真是太可怜了。这么冷的天,就一床薄被,又没热水,又没火盆,还发烧了,实在是太可怜了。毓儿前几天发烧,知道生病的滋味很难受,所以就一早去给七皇子送药了!”
太后听了,脸色立马不好看了,“文心,派个太医去瞧瞧。再去趟凤藻宫,问问皇后,她这个后宫是怎么当家的,那孩子再怎么不受皇帝喜欢,也是楚家的血脉,她身为嫡母,是怎么照顾这些皇子公主的!”
“是太后娘娘!”
“太后娘娘~~”毓儿轻摇太后的衣角,暖声细语,“您是不是生气了,是不是毓儿做错了什么。”
“不关毓儿的事,是下面的人不听话!”
“太后早上说了好多话了,嗓子肯定干了,尝尝毓儿为您准备的燕窝红枣羹!”
“好~~”
苏世好看着这一幕幕,早已惊出一身冷汗。在太后这,毓儿这长相,这生辰,就是她最大的护身符。太后唯一的女儿明远公主在十八岁时,一病死了。太后伤心欲绝,日夜思念。直到荟毓出生,自己抱了荟毓进宫给太后请安,荟毓不光和明远公主有几分相像,而且和明远公主的生辰一样,太后当下就觉得荟毓一定是明远公主转世,因此,倍加宠爱。
“世好啊~~毓丫头小小年纪,手艺不比你差!”太后尝了一口燕窝羹说。
“太后娘娘说的是,这丫头悟性是很高!”
“毓丫头过年就九岁了吧!”
“回太后,是呢!”
“等明年开春,哀家就赏毓儿一个八品掌膳的职!”
“谢太后娘娘抬爱,可毓儿还小!”
“年纪不是问题,能力才重要,毓儿说是不是!”
“毓儿谢谢太后!”荟毓大大方方行了一个礼,“毓儿一定会尽心尽力的!”
令荟毓没想到的是,太后竟然这么早就让他入司膳司了,前世,她到了十二岁才被太后受职。只是那会儿一心扑在云澈哥哥身上,以年纪小推脱了。眼下,既然太后受职,她就大大方方接受,有了官职,行事更加方便,也可以为云澈哥哥争取更多的利益。
今年的大年三十过得十分热闹,太子刚刚受封。七皇子母孝已满,也参加了宫中的各项宴会,在众人面前露了脸。
一开始,皇后受到了太后的责问,心中很是不爽,但也不得不罚了锁福宫的人,让楚北捷的日子稍微好过些。
过后,皇上听闻皇后对七皇子照顾有加,貌似才猛然想起这个孩子。这么多年,对这个孩子不闻不问,皇上心中似有愧疚。便让皇后悉心照料,还称赞皇后识大体,有嫡母风度。
原本,皇后在得知自己被太后责问是因为荟毓之故时,心下怨恨,还想着怎么惩罚一下这小姑娘为好。可是现在,她被皇上赞赏,心态立马就不一样了,知道太后年后要给她赏职,就命宫人送了几件东西过去,以表祝贺。
太后赏职,皇后送赏,宫中的人都是见风使舵之辈,司膳司立马门庭若市。夸荟毓聪敏伶俐,赞苏世好教女有方。
送礼的人越多,荟毓就越冷静。趁此机会,笼络这些人,日后为云澈哥哥效力。太后已有了春秋,不能保她一辈子,她必须学会保护自己。离皇上驾崩还有十二年,当时,成年的皇子只有四位。太子注定被废,二皇子自生母死后,性情阴沉,只有云澈哥哥堪当大用。至于七皇子,她必须尽力拉拢,让他为云澈哥哥效力。
荟毓这个年过得还是很舒心的,七皇子正朝着她的计划,一步步被她掌握在手中。最开心的,莫过于,她进入司膳司,可以常常以此为借,见云澈哥哥了。前世遗憾,今生弥补,就连日常奉上的茶点蔬果,酒樽杯器一应都是楚云澈喜欢的。宴席上,就算什么也不做,静静的立在一旁,看着云澈哥哥,也是好的。
正月十五,上元佳节,阖宫上下,团圆之宴。
宴会设在揽香楼,荟毓随母亲一起前去侍宴。宴会上,歌舞丝竹,轻畅了然。
“皇上,太后,每年都是这些歌舞,都腻味了,咱们今天不如换个花样!”
“爱妃有何高见呀?”
“今天是太子初立的第一个上元佳节,不如请太子和太子妃一起表演个节目,以示太子与太子妃夫妻情真!”
“水昭仪,太子是一个储君,怎么上台为大家助兴,水昭仪是何居心?”
“皇后娘娘恕罪!”转而,又可怜兮兮的看着南武帝,“陛下,臣妾并不敢藐视太子,只是想着今天家宴,并没有外人,所以才敢有此提议。”
“嗯嗯,皇后,这每年都这样的歌舞,朕也腻了,不如让众皇子公主们去准备,朕也好看看他们平时学的怎么样了?母后,您觉得呢?”
“这些事,你们决定就可以了!”
“既然皇上和太后都没有意见,臣妾也不敢有异议。”
“王全,吩咐皇子公主们去准备吧!”
“是,奴才遵命!”
很快,太子和太子妃就上殿了,合奏了一首佳和团圆。
二皇子楚钦泽也拉着他的表妹水舒雅一起,水小姐抚琴,楚钦泽舞剑,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但是,到了三公主楚丹莹时,可就为难了,长公主还未及笄,一个姑娘家,也不能拉一个王孙公子上来帮她过关。为难之际,看到了站在楚云澈旁边的梁荟毓。
“荟毓,过来,过来~~”
荟毓听到,悄悄的过去,“公主有何吩咐?”
“你去把四弟叫来!”
“是!”
一会儿,楚云澈过来了,“三姐,干嘛呢?”
“四弟,你想好表演什么了吗?”
“难得皇祖母和父皇他们有兴致,弟弟吹首萧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