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眉被戳穿后,只能不好意思笑!道:
“那个啥,王爷犹如西湖龙井,洞庭碧螺春,越泡越香,香远益清,清冽隽永…”
“闭嘴。”荣凤卿忍无可忍,水眉哪里怕他,兀自絮絮叨叨。
他无可奈何,凭借感觉伸手捏住了水眉下巴,他看的不清楚,手抚上水眉的唇,暧昧的水渍在顺着水眉唇瓣缓缓流下,一瞬间他迟疑了,然后马上抽回手。
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打心里觉得她可亲可爱,听见她声音,他打心里的觉得那声音痒痒的,自耳旁流进心间,只酥着人的心。
这不应当。
他思绪正远时候,水眉忽然轻轻一声:
“呸!”
荣凤卿闭上眼,就听见水眉干净利索的呸了一声,似擦干净嘴边的水。
他思绪一下子散了,冷笑道:“口口声声本王如茶,这茶水到你嘴边,又这般嫌弃?”
水眉讪笑着道:“哎…这不是…王爷还没品,我怎么好意思喝呢?”
两个人说着话,门外的汝南王妃再也忍不住了,她强忍着疼痛起身,昂首道:
“原来堂堂的镇西王,也不过是个缩头乌龟罢了。咱们先礼后兵,我请也请了等也等了,如今你再不开门,我就火烧着镇西王府。”
说着她扭头看向为首的一个侍卫,轻轻一笑:“郑大人,交给您了。”
那侍卫缓缓的摘下盔头,露出张惨白的脸,一道狰狞的疤痕从他额角到耳后根直劈到衣领中,仿佛天雷划过的痕迹一般骇人,他眼窝深陷两颊无肉,整个人干瘦的可怕,唯有那眼睛闪着阴毒,叫人不寒而栗。
他看着这镇西王府,捏紧宝刀刀柄,似有些忌惮的瞥一眼汝南王妃:“荣那厮…当真武功尽失了?”
“都三年了…”汝南王妃委婉开口。
郑愈和荣凤卿是有宿仇的,当年荣凤卿方入军中为一小兵,他为长官,刁难荣凤卿,于练武场上比试,笑话荣凤卿娘们唧唧的,一根手指都不可能碰到自己,结果直接被荣凤卿一刀劈下,伤了脸面落下笑柄。
他这些年苦练刀法,成了京城数一数二的快刀手,却仍然因为脸上疤痕不得升职,他有多恨荣凤卿,京城皆知。
要整荣凤卿,汝南王妃第一个就想到了他。
荣凤卿现在的实力,还是个迷,他虽然疯傻了,有时也还灵光。但是三年没有动过武练过剑了,现在只怕,能提起剑就不错了。
汝南王妃和郑愈都是这样想的,郑愈满意的摸摸他的刀,眼里有怜爱:
“王妃放心,那年是我刀不如人!如今我得了这好刀,自然能杀尽他的威风!”
“自然。”汝南王妃见识过他刀的威力,曾经以一挑十不在话下,信心满满的点点头。
他一步步逼近宫殿门,一脚踹来,桀桀的笑了:
“想不到堂堂镇西王,青州大统帅,今日也成了缩头乌龟啊…”
荣凤卿起身的动作一顿,继而又泡了回去,他表情依旧漠然,仿佛听不见那人踹门而入的声音。
“王爷,这是您仇人吗?”
那人一步步逼近着荣凤卿,而他还气定神闲的在澡盆里,闭目养神,淡然一句:
“不记得了。”
那人煞气一瞬间席卷着恼怒而来,咬牙切齿的蹭一声拔出钢刀,利刃直对着荣凤卿,他声音沙哑的仿佛老妪:“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呢?怎么,不记得下官了?”
他笑起来,仿佛鬼夜鸦啼叫人毛骨悚然:“托您的福,一刀下去,我一辈子都没了升官发财的机会了啊!”
水眉才看见他脸上疤痕,一下子明白了,虽然说现在对做官没有太大要求,但是面有残缺的是不能做上台面的大官的,顶多混个吏卒就到头了。
敢情是荣凤卿砍的啊?
不愧是她家小凤凰,真会砍。
“王爷想起来了吗?”
他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明间位置,隔着个木拱门,过一道珠帘屏风就是荣凤卿的地方了,水眉有些心惊,心道来着不善,呵斥住他:
“大人留步,这里是镇西王寝宫,岂容外人胡乱闯入!王爷还在沐浴…”
“娘们唧唧的…堂堂镇西王爷,现在居然缩在妇人背后,泡起了花澡?真该叫您那十万部下来看看您此时的威风…”
他逼近珠帘,一刀横劈在珠帘上沿,那锋利刀刃垮过之处,线断珠落,一时间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他遇到阻碍就用刀,所向披靡,很快到了屏风后。
那把刀…
水眉眼尖,看见刀背上,刻着一只凤凰,头微低着连到刀柄处,被人牢牢的拧着脖子,彩羽凋零枯萎缩在刀身上,整个凤凰豪无生气,仿佛战利品一般被杀害后挂在刀上,任由人践踏。
这什么意思?
摆明了羞辱荣凤卿啊!他一握住那刀,就扼住荣凤卿咽喉似的。
损不损啊!
她咬牙,下意识的看向身边的小凤凰。
荣凤卿在澡盆里闭目养神,呼吸均匀,还有着细微熟睡的鼾声。
这…心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