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放于诊垫之上。”范大夫没有多问,他已经有些老了,现在的年轻人思想也已经跟不太上了。
“嗯?这个…”范大夫把手指放到脉络之上,双眉是皱了又伸,伸了又皱,他也没想到活了六七十年会有今日一遭。
“范大夫有话不妨直说,小的经受得住。”徐木感觉经过昨晚之后,自己的心脏又更强壮了一点。
“奇怪,奇怪…往来流利,如盘走珠,竟为滑脉,和染风寒的脉象一点都不相同啊。”范大夫颤抖地伸回了右手,本想捋一捋心爱的胡须。
但一想到刚刚摸了此人手腕和那奇怪的脉象,赶忙隐蔽地往衣服上擦了擦。
“能否再通俗一点。”徐木已经有了非常不详的预感,尤其是对方这稍显恐惧的神情。
“滑脉又号称喜脉,不过在下老眼昏花,当不得真,而且一些其它病症也可引起滑脉。”范大夫看了看药铺其他人,才附耳上去小声说道。
其实他心里还藏了一句,那就是徐木身强体壮,其它病症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莫非是龙阳之癖,传闻这些深家大宅里都有些独特癖好,可男人怎么会怀孕呢?哪怕是龙阳也绝无可能啊。
“那大夫是否有药石可医?”
徐木此时也回想了起来,打斗之前,那女的确实嚷嚷着要生什么孩子。
不过男人生子觉无可能,这可能和对方吐出的黑气有关。
“我生平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徐公子身体是否还有其它不适?”
范大夫显得有点局促,说实话他也不太明白为何会有如此状况发生。
“身子除了些许虚浮外,还感到一点阴冷。”
徐木思考了片刻后回道,他在路上已经尝试把体内真气运行了几个小周天,并未发觉其它问题,但昨夜的经历显然非同寻常。
“或许有感染了湿气的可能,我可以给公子开个除湿去寒的方子试一试。”范大夫斟酌了片刻后,试探地问道。
“不用了,只请大夫千万守住秘密,稍后自然有人将诊金十倍奉上。”徐木此时回头看了看。
身后正有几个人,就是不知道是否被他们听见了谈话,不过这些并不是当务之急,当前最重要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街上人来人往,徐木出了药铺后,就一直往城西走去。
等穿过几条大街,才来到了一排青砖院墙外。
哪怕院墙高达两三丈,仍然可以看见里面镂空雕花的庭院楼阁,闻到关不住的甜蜜花香。
徐木想到昨晚彻夜未回,现在又是这个鬼样子,哪里还敢走正门。
直接附耳在墙上细听,里面除了偶尔传来的女子谈笑声,倒未有其他男人的声音。
确认无误后,脚下轻点,一个提纵,就越过了这面绿瓦青墙。
落地处,正是徐府的后花园。
“二哥?你怎么这副鬼样子,昨晚也玩得太过头了吧。”
一个十二三岁的圆脸绿衣丫头原本正在花园里和他的丫鬟嬉戏,被突然出现的人给吓了一跳。
她是徐木三娘的女儿,徐可宁,两人的关系倒是处地不错。
至于徐木的母亲,也是妾室,只不过在两年前意外去世了。
“我倒是后悔昨晚没早点回来,你老爹呢?”徐木叹了口气。
他父亲徐恒年早年在京城做过大理寺少卿,主掌刑狱案件的审理,因此家风极严。
现在因为年龄大了回到顺庆府担任员外郎的闲职,虽然手头上没了任何权利,但对家里人反而更为严厉。
徐木原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性子跳脱,不太拘泥于礼数,因此两人间的关系并不是十分融洽。
“你老爹在书房等你呢,昨晚他可等了一个多时辰,你这次可死定了。”徐可宁私底下也十分喜欢这个称呼,立马欢呼道。
“哎,死就死吧。”
徐木沮丧地说道,然后就往自己的厢房走去,他现在倒是知道了下一步方向,他爹徐恒年经手过的奇案冤案无数,肯定会接触到一些奇诡事件,或许正有相关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