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盐场的江南总行内,朱由检高高在。
老秀才和顾大龙、董一帆坐在两旁,神色凝重。
从昨天起,江南各大盐商全部开始降价,盐价瞬间从三百文降至二百文,在降大家都要亏本销售。
大明的盐价由南至北不断加价,江南腹地苏州、扬州等地,盐价长年保持在三百文。
顺天府高出一点,四百文。
河南、山西等地又高一点,五至六百文不等,到了陕西价格已经疯长到八至九百文。
这和当时的运输条件密不可分,越是不产盐的边远地区,盐价越高。
“大掌柜,江南盐商又降低了售价,每斤只需一百八十文。”
顾大龙看了朱由检一眼,见对方点头,立马传令道:“通知十六家盐行,价格和对方持平。”
打发走伙计,顾大龙有点紧张道:“公子,已经最低价了,在继续扛下去,咱们就要亏本经营了!”
“其他盐行呢?”朱由检道。
顾大龙擦了一把汗道:“差不多也到了底线,目前的价格稍有盈利。”
“吴先生怎么看?”
见朱由检询问起自己,老秀才放下茶碗道:“要想在江南站稳,不能在乎短期的得失。
咱们心疼,那些为富不仁的奸商恐怕比咱们更心疼。”
“先生说的对,通知天津卫加大产量,运盐船只加强护卫,防止对方狗急跳墙。
孙永元那边还没有消息?”
董一帆道:“还没有,可能过几日才能抵达。”
“大伙打起精神,能不能打赢这一仗,就要看诸位的运筹帷幄。”
同一时间,在一处酒楼的雅间内,江南各大盐商齐聚,他们已经包下整座酒楼,方便手下人传递消息。
“爷,那边也跟着降价了。”
刘员外气的一拍桌子,“他们这是要继续耗下去,诸位有什么提议?”
齐员外冷哼道:“北边让咱们损失惨重,现在又追到家门口,说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的计划得逞。”
陈员外一脸心疼道:“每天损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府承那边也没有一个章程!”
一个士子打扮的文人开口道:“几位不要心急,论起成本,咱们占据了优势,还怕耗不过他们。”
“苏相公尽说风凉话,损失的不是自己的银子,当然不心疼。”陈员外有点不满道。
苏相公道:“府承大人知道你们的难处,可对方手里同样有盐引,背后还站着锦衣卫,明面争斗不见得能占到便宜。”
“苏相公既然说了,咱们也拿出点魄力,跟对方耗下去,我就不信他们能坚持几天。”
齐员外带头表态,其他人就算不情愿,也只能跟着附和。
比拼耐心朱由检也帮不什么忙,与其坐那让大伙紧张,还不如趁着天气好出去走走。
路无意中听说秦淮河畔今晚选花魁,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当真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可又一想,不过是一群文人骚客,将自己的无能,强加到一群可怜女子身。
今夜好像不但有江南商贾资助,好像还有复社士子参加,他倒要看看,这些以天下为己任的大明士子,是如何纵情于烟花柳巷的!
花魁顾名思义,指的是那些青楼的头牌女子,除了容貌、神态、言语之外,还要精通诗词歌赋、琴棋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