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折腾了许久室内的花烛燃到一半时这才停歇了下来。
沈澄抱着做了一回风浪又被迫承了许多轮风浪的陆浅清洗过后,仍旧没什么睡意,看着陆浅软绵绵地趴睡在她的怀里。
不知到什么时候半睡半醒之间,陌生的感觉慢慢袭来,像沉浸入冰凉又平静的湖水中,从头至尾慢慢将人淹没沈澄这次突有所感似乎是那个隔了许久都未曾做过的梦。
阴雨连绵,天色也青蒙蒙的。入眼很多的树可是叶子却不茂密,有的只剩下灰溜溜的树干这些树聚集在一起汇成了林子。
踩在腐败的树叶铺满的松软的土地上抬头可以瞧见远处的几棵树上的叶子虽然已经掉光,但是还有几个孤零零的无人采摘的柿子保持着曾经的鲜红。林子里非常寂静,偶尔有鸟飞过便能听见听见一两声鸟鸣。
梦中的场景总是混沌的哪怕有意控制思考起来还是像一堆废弃许久的破铜烂铁一般锈顿。
林子很大她也从未来过。沈澄不想在这干站着,便选择了一个方向向前走去可路途的景色大多与眼前的景致无二有没有走回原处沈澄也不知道。
就走了许久许久久到天色似乎是又暗了一分。沈澄忽然听见有什么东西剧烈相撞的声音,伴随着不甚清晰的几声男男女女的尖叫,随后便是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
声音是从后面传来。
扭头过去则发现不知何时眼前的景色已然发生变化,自己正身处山下的沟壑,沟壑上方是断崖,崖下还有一条两三丈宽的沟渠,看不出个深浅。
似乎是有什么人掉了下去!这是沈澄在梦里的第一反应。
在这种朦胧之间沈澄觉得她好像在做梦又不在做梦,相比那一次梦又说不出的怪异感,但是当她想上前查看一下的时候,偏偏梦境又扭曲折叠,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这回却是在沈家,并非自己的院子,但是屋内的陈设,和院子外的风景都是熟悉的,而自己的手中正拿着一张纸,沈澄低头一看,瞧见是封和离书,字迹很熟悉,并非她的,而是陆浅的。
这才发觉陆浅就坐在她的身边,也才就注意到,这会天气转暖,外面阳光炙烤着大地,自己和陆浅穿得都是清凉的夏装。
在她不知说些什么的时候,对面的陆浅却抬头了,平静的眼睛里毫无生气,眼下也有深深的青色,脸颊消瘦得紧,完全没有现在的陆浅看着精神。他仿佛在叙述述着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一件事,语气平平,“妻主若是不愿意,给我写封休书也行。”
沈澄觉得对面这人的气质和自己所知道的陆浅完全不一样,故而下意识地问,“什么?”
对面的人顿了顿,这时才有一丝难隐的苦涩,“是的,我不该再叫你妻主的。”
“我是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和我和离?”
陆浅似乎是有一点惊讶她的犹疑,这才望向她,他原以为妻主该是毫不犹豫就签了的,
“妻主不该知道了,就当他们说的那般。”陆浅此时笑得惨淡,却也并不畏惧与沈澄直视,“我与别的女子”
似乎再也装不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可偏偏还是一字一句地说出,“苟、合。”
沈澄难以相信陆浅会做出这种事,虽然意识到对面这个并不是一直以来和自己相处的那个陆浅,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他,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事的,她始终相信他的秉性。
但是这确是他自己亲口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