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得和煦轻柔,昭昭纤细的指尖轻轻刮蹭某人的掌心,知道她是无心,但某人的感官在这时偏偏格外发达。
掌心处仿佛有一根毛绒的尾巴草轻轻拂过,从掌心一路滑至陆臻的心尖,阵阵酥麻,轻轻颤栗。
陆臻停下脚步,昭昭也跟在身旁停下下,正当她疑惑时,陆臻松了松自己酥麻的手掌,但仅一下,他又很快握紧,脚步也跟着轻快地踏出。
他曾见过昭昭在窗边绣花,正是他如今握着的这只手,圆润的指尖捏着一根细针,笨拙却认真地穿丝缝绣。
他还见过这只小手试探地往另一个男人身边探去,握着她缝制的荷包,小心翼翼地往前送,却又再快要送出时,委屈又落寞地收回。
每次见到,他都很想像这样将她的小手握住,放在自己的掌心,护着。
如今终于如愿,他要的也不多。
陆臻边走边道,“昭昭,最近会有新料进宫,你去挑几个样式,帮我缝制荷包如何?”语气说的随意,没人知道其实他颇为紧张。
然而昭昭只是听得愣住,这人怎么好好的就要起荷包来了?
她缝制的手艺并不怎么好,从前为了陈子暮学习过,然而较之那些世家姑娘,她的手艺根本拿不出手,若是要她写上几副字画送他,她倒是能行。
至于荷包……
别人的小巧精致,她绣的总要大上几分,别人花团锦簇,如意吉祥,她绣的横七竖八,不成样子。
李湘兰曾明里暗里讽刺她绣的上不了台面,那件事她一直都还记着。
昭昭的眼睛下意识看向陆臻的腰间,在那阔窄的腰际处挂着两个上好的白玉,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他看起来也不像是爱挂香包的人。
昭昭没有立刻答应,陆臻也不强求。
他不难过,他们来日方长。
不过,上了马车后,陆臻盯着昭昭的眼睛,问起另一个问题。
他目光炯炯,唤道,“昭昭。”
昭昭坐在他对面,裙摆落地,目光避开他的直视,她没应他绣荷包的要求,心里并不怎么有底气。
昭昭低下头,几根秀发随之散发,轻声低语,“嗯?”
陆臻伸手拂过那几根细丝,跟着她,一样轻声道,“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我今日一大早就去见一个姑娘”
昭昭一下子抬起头,微微讶异,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问题是她可以问的吗?
未等她回答时,陆臻继续道,“你不吃点醋么?”
昭昭眨了眨眼睛,目光所及是一双清澈透亮的眼,里面没有上位者的威仪,没有她印象里的霸蛮,有的只是一颗如常人一样会好奇会渴望的眼神。
殿下这个样子她没见过。
陆臻的手从昭昭的发间慢慢滑下,青丝柔顺,顺着滑向她的背部直至腰间,正当有所动作时,昭昭一脸无辜地问道,“殿下,你们不是在商量要事么?”
虽然一般人家的女子很少参与公事,但余姑娘并不是一般人,昭昭见怪不怪。
陆臻的手停下,不喜欢一个人果然连气度都大几分,若是如今是他的母后遇到这事,恐怕早就哭闹了起来。
他的父皇就吃那一套,陆臻从小没少见过他的父皇哄母后,小时候还觉得是闹,等长大后发现,他父皇对哄母后竟是乐在其中。
这是什么滋味,陆臻不知,但他希望有一天能知道。
他松展了下手,犹豫了会,自己起身,移坐到了对面。
马车是宫里的配制,里面很是宽敞,但一般两人同乘,最好是各坐一边,昭昭见陆臻坐过来,眼睛微微睁大。
她刚察觉到了陆臻的手在她背后轻滑,她本念着已是夫妻,如今没有外人在,那也没什么,但为什么要坐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