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昭昭抱着万分忐忑的心情回了府,她是擅自回来,这一路上心里都七上八下的,生怕被陆臻发现,半路又把她捉了回去。
天知道,在别庄,她为什么敢那样和他说话,说他威胁她。
昭昭拍拍了心口,心里还是有些后怕,那个人其实一句话便可以毁了她,她哪里敢惹他不悦。
可看他那样子,似乎是听到那日的话,便一直憋在心里,不悦了好久。
积攒的怒火若是爆发,那会掀翻了屋顶吧 ,昭昭有点难以想象,陆臻若是爆发,会不会一刀就把她砍了,直接让她身首异处。
如此想着,昭昭第二天便生病了。
原因是天冷着凉,加上有心疾,入了寒气。
待昭昭看到是余欢过了看诊时,心里的更是忐忑,若余姑娘都来了,请问,那殿下离她还会远吗?
昭昭看着面前面容秀丽的女子,拉了自己的被子,好心说道,“余姑娘,你不必如此。”她又不是真的来做大夫的,真的不必如此。
余欢收起针灸,看着躺在床上的昭昭,笑着道,“这是我应该的事,你放心,驱寒保养,我最是拿手了。”
昭昭好奇问道,“余姑娘,你从哪里学到这些的?”她还从未听过,哪家姑娘有一手针灸的本事。
余欢道,“从前师傅教的,若没这些,我可能也活不到现在。”
包括她的脸,可能也难以见人。
想着,余欢摸上自己的左脸,看着昭昭道,“你相不相信,我的左脸原先有很深的伤痕。”
昭昭愣愣看着,面前的姑娘从第一次见时便戴着轻柔的面纱,翩翩若仙,揭开后,脸上的皮肤也是细腻白皙,丝毫看不见有疤痕的样子。
见昭昭愣住,余欢以为她被自己吓到,正准备说些什么时,她听到昭昭说,“相信!余姑娘,你从前吃了很多苦?”
昭昭问的时候,眼珠子就定定看着余欢,眼里没有刻意的怜惜,也没有旁人所谓的喟叹,仿佛就是一个再也平常不过的问候。
真好。余欢看着昭昭,心里有一丝触动,她有点明白了,陆臻为什么会喜欢自己面前的女孩子。
从前那个聪颖的少年,向来冷冰冰的心,为什么会被面前的姑娘融化。
余欢看着她道,“是啊,我吃过很多苦。”
“那一定也是颇为宝贵的经历。”昭昭道。“否则,怎么会有现在这样优秀的你。”
闻言,余欢笑了下,“你说的没错,那是个很宝贵的经历,所以才会有现在的我。”
自古以来,凤凰都是浴火重生。
婚期定在了开春三月初九,比众人原先料想的早了整整一个月,但没有人想到,这早的一个月,还是陆臻翻看一晚上日历,强迫尚大人同意的。
没有人想到会是太子的主意,大家还以为只有那天最合适。
对陆臻来说,他心里的日子就是那天最为合适。
他等了那么久,只差临门一脚他就能得偿所愿,不要问他为什么不愿意再等等,他离昭昭只差最后一步,那一步,他一毫一秒都不愿意再拿去等待。
他一直小心翼翼地手托着水里的明月,有一天,他努力攀上了高枝,可以触碰到真正的月亮,发现明月比他想象中更为明亮、漂亮,那刻,他只想立刻占为即有。
秦父写信通知了昭昭的外祖母,景氏连忙出发,一路赶着,终于在昭昭出嫁前一周到了都城。
一大早,昭昭与秦父便在门口等候,等到一半时,宫里突然来了人,请秦父进宫商量要事。
昭昭担忧地问秦父,秦父说,“济北粮食出了问题,为父去去就回。”
就在景氏到的那天,济北粮食丢失一事曝出,百官哗然,太子首当其冲地被指责,被质疑。
皇帝沉眼看着叽叽喳喳的大臣,济北出事时无一人愿意去那穷荒之地,如今有点事,倒是先推卸起了责任。
皇帝盛怒,第二日一早就去请秦国公等要臣前来商量。
陆臻被请到的时候,眉心紧蹙着,一路上,心思深重的往前走,他只差一周便可成婚,可事情总会跳出他的预料。
按照济北粮食失踪之事,他原就禀告过,也一直在暗中查找,但此事被泄露的速度,比他预想的要早上很多。
机要大事,只有几个重臣知道,如今满朝皆知,皇帝也不得不将其抬到明面上讲。
所以,他就应当将成婚日子再往前提。
陆臻一脚刚准备踏进御政殿时,背后传来一道男声,“太子殿下。”
那声音,陆臻再也熟悉不过,除了昭昭的声音,这世上,还有一个人的声音也让他铭记于心。